段梓坤不信邪,拿過卷子有模有樣地看了半天。
片刻抬頭,他看著程司遠滿臉迷茫道:“完全沒印象。”
天知道他真不是三秒記憶,現在三輪複習完,卷子都不知道做多少了,況且這卷子還都是年級組精挑細選的,重複率本來就不高,他那能記得哪道題是哪道題。再說,就算他記得,一眼就看出答案也太——
“你變態吧!”段梓坤說。
程司遠再次拿回卷子,鋪展在桌子上,沒好氣道:“你弱智吧。”
段梓坤被噎得說不出話,半晌,他又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答應周依?”
他打算跳過那個讓他懷疑人生的話題。
“沒有為什麼,不會教,教不了。”程司遠說著,又抬手刷刷做了道題。
段梓坤斜了他一眼,說:“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前幾天那數學老頭劃水,上課講卷子講一半就開始叫你代講,下麵聽的一個比一個人認真,你不會教?”
“那不一樣。”程司遠說。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覺得沒什麼差彆。再說周依的題能有多難,還能把你難住?”
“……”
程司遠一陣無語,收了筆靠坐在椅子上,說:“我是能教她,但去專門的輔導機構會更好,他們對考試理解的更深。”
“那你這麼說也對。”段梓坤道:“但周依應該想不到這麼多吧。”
程司遠沒有說話。
“要不這樣。”段梓坤挑眉笑道:“你先回去給周依講一天,把難度跟強度都加大,讓她知難而退。到時候受不了,自然就去補習班了,怎麼樣?”
程司遠眼皮微動,靜坐了幾秒,隨後拿了卷子就往書包裡裝。
“嗯?不寫了?”段梓坤眉間一喜,拿起手上的籃球就問:“那咱們今天去打會兒?”
“不去,回家。”
程司遠提了書包就走,對身後道:“虐小孩兒。”
“嗯?”
段梓坤看著程司遠幾近消失的背影,抱怨道:“不是,這怎麼還見色——呸、見妹忘義呢……”
他嘴上“嘖”了一聲,將球在指尖上輕輕轉了一下,低聲喃了一句:“都多久沒打了。”
高三的日子總是這樣,上不完的課、寫不完的卷子還有考不完的試,從早到晚,日複一日。娛樂變成了偶爾,睡覺變成了抽空,就連平常寫作業時的摸魚劃水都變了一種奢侈。
隻是程司遠奢侈跟彆人的有些不同,從摸魚劃水順便接收投喂,變成了——
順便虐哭小孩兒。
今天他回家的晚,以為周依已經寫完作業在門口蹲點了,沒想到自己一開門居然沒人。
程司遠有些納悶,回自己房間時順帶掃了一眼對麵的房間,大門敞開,空蕩蕩的,也是沒人。
“沒回來?”
程司遠嘟囔了一聲,邁步進了房間,剛抬手準備把書包扔在桌子上,忽然動作一頓,瞥見了桌上放的蘋果、沙琪瑪還有一張紙條。
他轉而將書包掛在座椅靠背上,拿起桌紙條,上麵寫著:
哥哥快嘗嘗這個沙琪瑪,可好吃了,甜甜的還不粘牙。蘋果是洗過的,也甜。
這小紙條程司遠並不陌生。
平時周依買了小零食,或是得到什麼新鮮玩意,總會第一時間分享給他,但遇到對方有事就不行了。
剛開始住在一起時,程司遠放學還會在學校裡逗留一會兒,跟段梓坤籃球也好,在班級寫作業也罷,他其實不太想早早回家,也對周依的所作所為不感興趣。
隻是後來程司遠發現,隻要自己沒回家,周依就一定會蹲在門口等他回來,也不出去玩,非要讓自己吃到第一口、玩第一下才行。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