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渡似想爭辯什麼,他剛起個頭,便注意到竺葉在盯著他的手。
他縮了縮手,聲音莫名有些顫:“怎…怎麼了?”
“你的手,怎麼和我的手長得不太一樣?”
她說著此話時,已然操縱著紅線,指腹碰觸到了長渡的手指。
他們不是沒牽過手。
可蜻蜓點水,最為要命。
長渡隻覺這塊皮膚像是被油潑了似的燙,他倏然抽回手,可不隻是扯住那條紅線,將竺葉的手也扯了過來。
兩人指尖短暫接觸。
長渡左眼已然淌下淚來。
“你怎麼又哭了!”
長渡彆開麵,他僵硬的扯開話頭:“看!”
可誰知他這一指,兩人眼前又有幻覺。
先是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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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揚揚落下的梨花,視野往裡,是個軒窗,軒窗半開著,露出裡麵的青年和姑娘。
姑娘抱劍而立,她極目遠眺,似在看向窗外。青年眉目溫和坐在玫瑰椅上,看此場景,應是立春,可那青年卻著厚袍,手抱湯婆子,雙膝之上蓋著極厚的毯子,正仰麵呆怔的看著她。
他張了張唇,似是想說話,喉結卻湧上股癢意,讓他不得不咳嗽起來,眼睫微顫,似閃過抹自我厭棄。
姑娘卻趕忙彎腰替他拍背,又將他懷中的湯婆子拿走,遞給他碗藥,似乎無奈道:“先生,都說了,讓您早些喝。”
他聽話的將藥喝完,眉目溫和得如同張假麵:“還是要聽我們小蝶的話。”
他的手指伸了伸,似乎想抓住姑娘的手,卻又顧忌著什麼,隻是仰頭看她:“此次,若是敗了呢?”
姑娘背過手,似乎遏製著想抓什麼的衝動,那雙黑黢黢的眼睛依舊執拗又明亮:
“先生,我說過,我會永遠陪著您。”
“欸,”竺葉扯了扯紅線,她似乎略有些苦惱:“他們是不是想牽手啊。”
她轉過頭看向長渡,不明所以的開口發問道:“他們想牽手,為什麼不牽手啊?”
長渡餘光瞥見紅線一直在搖晃,勉力控製不讓兩人手麵相貼,此時卻微微一愣,他抬頭看了過去。
師伯說他有顆世間罕見的琉璃心,能看透他人的所思所想。
“觀他們表情,是…自卑。”
竺葉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她似乎是站累了,便蹲在原地,仰麵看向長渡,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袍:“他們為什麼要自卑啊?”
長渡低頭看她,捏了捏衣角,半蹲在她旁邊,耐心解釋:“因為…愛。”
竺葉依舊不解,發問道:
“愛是什麼?”
長渡解釋道:“《說文解字》…中,愛,行皃,從心也。”
疼惜嗬護對方,為之奔波辛勞。
竺葉半知半解的點了點頭,忽然伸手抓了下長渡下頜邊上,她似想到什麼,眉眼彎彎,聲音清脆歡快:
“差點抓住你的胡子了,小夫子。”
長渡手指顫了下,他慢了半拍,微闔眼睛,似想要拿些什麼東西,可背上的劍鞘也在顫,他隻好按了按劍鞘,紅著對耳尖:
“我…我…我沒有…胡子。”
“也…不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