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喋喋不休的嬌妻,如今卻變成了不諳情趣的二愣子。
勉強答了幾句,開始嫌煩,索性懶懶的隻用點頭搖頭,糊弄著裴岸。
直到裴岸無奈淺笑,冷不丁說道,“既如此,今夜我歇在房中,如何?”宋觀舟一個不查,秀氣的打了個哈欠,點點頭。
片刻才反應過來,鳳目怒瞪,趕緊搖頭,“那是不行。”
裴岸樂了起來,“你較往日更為可愛。”可愛的反義詞——可憎,宋觀舟低垂眉眼,不以為然,複又抬頭時,冷不丁的問道,“金拂雲,你認識嗎?”
原著裡,裴岸隻是與她少時相處,直到外放出京做官。
裴岸布菜的動作停了一下,“如何提起拂雲?”
拂雲?他娘滴!她就說這二人有奸情不是?!宋觀舟眯著眼,看裴岸如何解釋時,孰不知這副表情在聰慧的裴岸跟前彆有新意,他忍不住揉了一下宋觀舟鬆鬆垮垮的發髻,“果然是個醋壇子,若是拂雲的醋你也吃,那這天底下的醋都不夠你喝。”
何意?
宋觀舟一搖頭,甩開了他的大手。
裴岸哪裡見過這麼傲嬌卻又帶著羞澀的嬌妻,如若宋觀舟知道裴岸心裡的想法,隻會覺得男人的趣味真他娘的低級。
好端端熱烈明媚的愛,男人唯恐避之不及。
非得婉轉矯情,男人才覺得個中滋味撩人心弦?
眼看著宋觀舟星眸圓瞪,隻待他說出什麼,裴岸想到此處,更是悶笑起來,“觀舟,你的四郎唯有在你的眼裡閃耀奪目,旁的女人可未必喜愛。”
說完,生怕宋觀舟不信,又補了一句,“包括寶月姑娘。”
宋觀舟冷冷嗤笑,把頭歪倒一旁故作不理,“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隻是向晚時,二嫂跟前的婆子來我院裡說了起來,那金大姑娘下了桃花宴的帖兒,二嫂子讓我也去。”
“那是值得一去,可說了什麼日子?”
裴岸品了口冬瓜排骨枸杞湯,不急不緩說道,“若是遇到旬日,我倒是能與你們一同前去,如若是當值,隻能你們自個兒去走走,宏安郡主那處彆苑的桃花,可是京城一絕。”
宋觀舟目不轉睛看著裴岸,“你喚金大姑娘閨名,甚是熟悉,仿佛是多年故人。”裴岸被她這麼細細盯著,鍥而不舍的追問二人的關係,在裴岸看來就是醋意十足。
讓他自己也覺得意外的是,這樣的宋觀舟他並不反感,竟然還有幾分喜愛。
“十八歲時,我同三哥、秦二郎等人一塊兒遊學,到了邊塞將軍府,與拂雲相處三月有餘,同時還有她的未婚夫賀大郎,所以——,娘子可放心些?”
娘子?!
鬼才是你的娘子!
老娘不是!
宋觀舟輕哼,“賀大郎不是沒了嗎?如今金拂雲小姑待嫁,你二人沒準兒就舊情重燃——”
“觀舟!”
裴岸聞言,把筷子重重一放,剛才還麵容和煦帶著隱隱約約寵溺之情的俊顏,瞬間冷若冰霜,“拂雲與你一般年歲,閨譽清明,你同為女子,平白無故潑人汙水,此言欠妥!”
言語狠厲,擲地有聲。
可宋觀舟是誰?
根本不以為然,她知道未來劇情,毫不掩飾嗤笑起來,“說得那麼光明堂皇,哪有已為人夫卻還呼人閨名,恐怕早就是郎有心妾有意……,所以啊要說閨譽,那也得有呀,不然我潑的還是汙水嗎?”
“宋氏!”
裴岸氣急,一晚上存下的柔情蜜語,在這一會兒又被打回原形。
宋觀舟也重重磕上湯碗,毫不示弱,“裴岸,我有名有姓,宋觀舟!不是什麼宋氏!”說到這裡,她輕蔑一笑,“你急什麼?你二人之間若真是清白?我倒是要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無知婦人!愚不可及!”
裴岸甩袖起身,卷起桌旁的湯碗勺碟,立時湯水四濺,碗筷落地,劈裡啪啦好不熱鬨,驚得外頭候著的忍冬與荷花都縮了縮脖子,才要進門,卻看到裴岸氣勢洶洶大踏步摔門而出。
阿魯跺了跺腳,“這位姑奶奶,又是鬨個神啊。”
一邊嘀咕一邊追了上去。
忍冬長歎一聲,調轉身子小跑進屋,看到呆坐在飯桌旁的宋觀舟,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看她低眉順眼,隻能輕聲細問,“可有傷著?”
宋觀舟有幾分委屈,緊緊咬唇搖著頭,自行起身要往裡屋走去。
忍冬趕緊攙扶著她,小心翼翼的探問起來,“可是四公子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