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胃口也得吃,你現下身體最要緊。”
宮冶卿繼續勸。
“你若不養好身子,怎麼救出你母後?怎麼手刃仇人?”
月落知道他說得都有道理,便勉強自己吃下去。
喝粥的間隙,月落繼續發問。
“我的肩是怎麼回事?”
她當時隻覺得左肩陡然一陣灼燒,而後便沒有了知覺。
“你招了暗算,飛鏢刺入你的左肩胛,你暈倒後口中不亂溢出烏血,我們才發現那鏢上有劇毒。”
“當時情況緊急,孝宣王將你肩上的飛鏢拔下,為你吸了一部分毒血出來。”
宮冶卿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睇了她一眼。
月落神色未變,宮冶卿雖然沒有明說,但想也能想到,那人是用什麼幫她吸的毒。
“他沒有這個必要。”
月落並未領那人的情。
宮冶卿知道她說的沒有必要是因為她體內的蠱王可解百毒,但楚子歌並不知道,他沒有告訴她楚子歌當時急紅了眼的模樣,在明知自己也會中毒的情況下,沒有絲毫猶豫地幫她把毒血吸出來。
“也虧得
你體內的蠱王,不若你便要當場斃命。”
“之後孝宣王將你帶回王府,找來老頭請來為你看治,直到後半夜你才脫離危險。”
聽到這裡,月落陷入沉思。
“昨晚暗算我的人一出手便想要我的命,難道是與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之人?”
“這也是我一直在思索的問題,但這些年你一直待在牙穀,要說深仇大恨之人屈指可數......”
“你好好想想,你以月落的身份出穀以來,是否有與人結仇?”
月落能想起來的就隻有奇定那個草包與衛傲晴,但這兩人今日都未出席皇宴。
但除了這兩人她實在想不起來還與誰有這般深仇大恨。
“暗算你的那人陰毒,竟然在暗器上下毒,待我將他找出來,定然十倍百倍被奉還!”
“那人現在在暗你在明,你日後行事定要加倍小心!”
睡意襲來前,月落想到宮冶卿的囑咐。
她想,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把傷養好,再想法入宮與母後見一麵。
母後,孩兒一定會儘快將您救出來!
門被打開,繼而又悄聲關上。
有人走到床前,凝眸細看著床榻上的睡著的人。
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勻,麵色與唇色都有些病態的蒼白。立在床榻前的人看在眼中,那神色裡帶著無限的柔情與疼惜。
那隻微顫抖的手輕觸床榻上睡著的人兒,輕輕撫摸那張略帶蒼白的麵頰,感受那抹真實的溫度。他極力壓製住心頭那侵襲而來的悲喜,一寸一寸地細凝著眼前的人。
宮冶卿那句話言猶在耳。
“既然你這般想知道,那本王就告訴你,她這些年是如何從鬼門關熬過來的!”
從鬼門關熬過來.....
該是如何哀默與決絕,才能讓她決心換一副麵容。他不敢想象這七年間她經曆的一切,隻要一想到他的心便一陣刺痛。
“顏書......”
口中輕喃著那個鐫刻在心頭的名字,那個讓他午夜夢回思念千萬遍的人兒。
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就那樣安靜地躺在他眼前。
他情不能自已,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但他不能,因為他知道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