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將最壞的可能告知,讓他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因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更甚至,有些失望是你所無法承受的。
楚子歌麵上看不出什麼神色。
“我明白你的意思。”
“圍獵你便不用去了,等我回來我”
“對了!我這裡還缺七克龍葵,你晚些時候派人送來藥屋。”
月落打斷楚子歌原本要說的話,告知他還少了幾克藥材。
“你剛才要說什麼?”
楚子歌眼底的深幽轉瞬為常。
“沒什
麼,一道去用晚膳吧。”
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刻麼?她竟渾然不覺,在藥房待了一整日,忙起來連吃飯都給忘了。
現下頓然意識到,才覺胃已經在向她抗議了。
“今日的晚膳有什麼好吃的?”
“突然有點兒想吃黃燜雞了。”
月落率先一步走出藥屋,似自語著又似詢問旁側之人。
她就在他身旁,楚子歌側目看著她,她的頭剛剛及他的肩頭。
他們自相識以來還從未如此時一般,不帶敵意與試探,閒話家常。
眼中不自覺流露一絲柔情,猶自帶著溫語。
“恩,今日有黃燜雞。”
連他自己也未察覺。
狩獵的日期定在九月初九這天,子夜的時候下了場短時秋雨。
楚子歌卯時出發,路麵上早已覆了一層被冷雨打落的枯葉,路麵有些濕滑,但他的坐騎是地方官員進貢的優良純種馬,四肢肌腱發達,馬蹄上安裝了防滑鐵蹄,因此他可平穩地策馬在汴京城內穿行而過。
此時天色尚早,攤販和店鋪都還未出攤開門,街道上鮮少有行人。
楚子歌提著馬韁策馬往皇宮方向奔馳,並未留意到從左側街道卒然冒出的行人,待他注意到並霎時刹住疾馳的馬兒,且高喊了聲“留心”時,那人已被嘶鳴的馬聲驚嚇得摔倒在了地上。
楚子歌速跨下馬,快步走向那人,近了才發現倒地之人一位老婦人。仔細查看,並未發現老婦人有受傷的跡象。
含著關切詢問。
“老人家,您怎麼樣?”
許是被驚嚇到,那老婦人一時間似不能言語。
楚子歌正欲交代身後的侍從安置這位受到驚嚇的老人家,這時,從胡同裡匆匆走來另一位老人,直至老婦人身邊,關切發問。
“誒唷!老婆子啊,你這是怎麼了?”
“我看看,有沒有傷著哪裡?”
那老婦人已經緩過神來。
“老頭子不要擔心,老婆子我沒事兒,還好這位年輕人及時勒住了馬兒,留下了我這條老命。”
兩位老人家對楚子歌一番感謝。
原來那位老婦人有眼疾,一大早出門是為了早些出來擺攤,不料剛走出門沒幾步就差點撞上了疾馳而過的楚子歌。
“我見老頭子你昨日累壞了,就想今日由我老婆子來出攤,也好讓老頭子你休息休息。”
“誒唷!誰要你老婆子出來擺攤了?我不累,不累!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留老頭子我下一個人可怎麼辦?”
“老婆子你就安心在家裡待著,出攤的事讓我來就行了!”
老伯伯話語帶著責備,但言語見卻流露著愛意與溫情。
楚子歌將老婦人扶起。
“老人家,以後出行多注意路旁行人。”
“誒!好、好。”
“多謝你啊年輕人!”
兩位老人互相攙扶遠去的背影,這副畫麵,使他耳邊驟然響起一道明麗又清脆的聲音。
‘直到你我都白發蒼蒼,牙齒掉光,走不動路,我們仍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