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楚傾雪就被打發去買燒餅了。
楚傾雪走後,周遭安靜下來,月落舒了一口氣。
她確實是生氣了,但她氣的確是自己。
被刺客挾持與楚子和對持的那一刻,那樣的場景在她的記憶裡與七年前重疊,同是高高再上的他,同是被狼狽的自己,她的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中。
她氣自己的無能。
七年前被他害得國破家亡,七年後卻還要仇人來施救,也氣自己太過大意,竟疏忽了身邊潛在的危險。
入夜,太子府。
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被攙扶進來,細看,會發現他少了一隻左臂,似生生被人砍了下來。
“太子,屬下拚死為您取回了密函。”
那人拚著最後一口氣,遞上密函,便暈厥過去。
楚子闊接過下人遞上的密函,翻開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後,拿到燭火下。看著手中的密函燃殆儘,最後,彈去指上的殘灰
。
“處理掉!”
漠然的口吻自楚子闊口中傳出,不帶任何感情,像是處理廢物一般。
地上的人被拖下去,楚子闊自始至終沒有看一眼為他拚死取回密函的下屬。
不要怪我,我怎麼確定你沒有偷看過密函,為我而死,是你的榮耀。因為不久後我就會成為楚國君王!
等我登上皇位,他所有的東西還不都是我的!
包括他的王妃!
子夜。
鹹豐客棧。
月落此刻正仰躺在屋頂,她今晚失眠了,不想吵醒楚傾雪,便跑上屋頂打發時間。
夜空晴朗,有夜風吹來,送來屋下幾片槐樹葉。落葉被夜風吹到月落額前,隨手拈起,拿在手裡把玩。
一葉知秋,已是初秋時節。
她出穀將近五個月了。
驀地,從斜刺裡傳來一聲響。
“趕了幾天的路程,終於追上你了!”
月落機警坐起,側頭朝聲源看去,一襲黑衣灰頭灰臉的人站在離她兩米的位置,風塵仆仆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日夜兼程地趕路而來。
月落暗暗思忖,他不會吧,為了小白竟然追到這裡來了,這毅力還真是強大。
但是。
“我都說了,小白不賣!”
單於耶找到月落鬆了一口氣。
“我來不是為了那隻鴿子。”
哦,原來不是,月落暗忖自己想多了,隨即朝他罷罷手。
“那你隨意。”
但單於耶下一句讓月落再次警覺起來。
“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你跟我去一趟大遼。”
月落皺眉,這個人是誰?
從在楚宮相遇,後在邑城再遇,足以證明他不是普通的商賈百姓,難道是楚國官員?但如果他是楚國官員,怎麼會不識得楚子歌。
現在,他又提到了大遼。
他到底是什麼人?
單於耶見月落警惕打量著他,久未開口。
麵露急色,他從陸明之那裡得到消息,日夜兼程趕了兩天一夜的路,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對他有所戒備,肯定不乖乖跟他走。
所以,單於耶猛然欺身上前,點中月落的穴道。
乾脆將她掠走。
月落來不及再開口,便頓覺後腦傳來痛感,隨即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