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你可有遇到什麼危險?!”
“我已經確定母後就在楚宮裡。”
“因為我看到了文房,她在為楚子歌做眼線。嗬,我竟不知她也是他安排在我身邊的人,當年的我實在是太愚蠢了。”
“楚子歌他發現你了!”
“他目前隻是識破了我女扮男裝,但對我的身份已起了懷疑。”
月落搖頭,神色凝重。
“那你是怎麼回來的,楚子歌沒有挾住你?”
“當然,我被他‘請’去了孝宣王府。”
“月落,我不管他‘請’你去做什麼,我不希望你再與他有交集,難道他傷你還不夠深麼!”
“你越界了。”
宮冶卿神色激動,目光灼灼。
“我就是越界了,我陪了你七年,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丁點感情?!”
月落正視著宮冶卿,她的眼裡不再是冰冷不漏任何情緒的,而是一片望不到儘頭的哀涼。
“我感激你,若不是你,我不會活著站在這裡。但是,你可曾想過,我與死人早已沒有什麼分彆,支撐我活下去的是救出母後,為我
父皇和皇兄報仇!”
“所以,請你不要再說這些話,我永遠不會給你回應,而我們一開始就已經明確過目標。”
相互合作,互不乾涉。
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目的——殺了楚皇帝。
宮冶卿注視著月落,看清了她眼裡底的那片哀涼,這些情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顯露了,她一直都把自己隱藏得很好。
宮冶卿深深一歎,自嘲想似乎自遇見她,他好像就拿她沒法子,他明明可以甩手走人,但他就是做不到,丟下她一人。想留在她身邊,給她一些溫暖,哪怕對她來說隻是微弱的,他亦甘之如飴。
又是從何時開始,有了這些想法的?明明最初的目的,救下她,與她合作,隻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月落,鳳霓留在楚宮會幫助查探消息。”
“可我等不了了!”
“我會用我的方法找到母後,問清當年她是否真的背叛了我們。”
“如果答案是呢,你會怎樣?”
“把她送到我父皇和皇兄身邊,他們在那邊想必很孤獨吧。”
“你真的下得了手?”
月落緘默。
“那你的方法又是什麼?”
兩日後,月落接到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茲聞神醫月落,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賜婚與皇五子孝宣王。此女與吾兒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孝宣王為側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五日後完婚。
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欽此!
“今日不是孝宣王大婚麼,王府裡怎這般安靜,連一位賓客都沒有?”
“是呀,說來也怪,這孝宣王守孝期剛過,就請旨迎娶‘仁濟堂’的月落大夫,由此可見孝宣王對月落大夫應是十分深情。”
“這婚禮不應辦得如此簡慢才是啊。”
汴京一處茶嗣裡,楚國孝宣王的婚事正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先前那人接著道
“你們有誰見過那月落大夫?”
眾人搖頭。
“我見過!”
眾人聞聲看去,好奇問
“那月落大夫相貌如何?”
那人好像在回憶,忽而癡癡一笑。
“很美美若天仙。”
說話的這人是專給孝宣王府供菜的農夫,今早他送完菜,從後門出來,和一眾奴仆偷偷溜到正門去看未來的王側妃。
風吹動大紅蓋頭的一角,他站的位置剛好可以窺測到新娘子的下顎,他聽到自己發出的抽氣聲,憑借那露出的一角,就能想象其中的美好。當時農夫腦子裡便冒出他能想到的最能美的一個詞,美若天仙
而此時,眾人口中的月落,靜坐在大紅的喜床上。
從進府伊始,楚子歌,今日的新郎便沒有出現過。沒有迎親,沒有三叩九拜,所有的成親儀式都免除,月落由喜婆牽引到所謂的新房。
一直掛著嘴邊的譏笑又深了深。
一切都是做給世人看的罷,不過一場交易而已。
如若有真心,又何必在乎那些世俗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