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彈琴嗎?
徐楚寧就是學音樂的,聽說他會彈鋼琴,鬱風嶢當天就訂了一台送過來。
“可以為我彈奏一曲嗎?”他問。
徐楚寧不知所措,呆呆地望了許久,才坐上琴凳,彈了一支小夜曲,不算難,但婉轉旖旎,如訴愛語。
曲畢,鬱風嶢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我以為,你會選擇更炫技一點的曲目。”
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在這麼昂貴的鋼琴上麵隻演奏簡單曲子,未免有些浪費了。
徐楚寧紅著臉搖頭,“沒有必要。”
他沒必要在他的鬱先生麵前炫技,隻剛剛一曲便足以委婉表達他的心意。
小夜曲原是在戀人窗前吟唱的愛情歌謠,隻是現在,雖然麵對自己的愛人,這份感情卻不能公之於眾。
聽著琴聲,徐楚寧心跳難以平複,一個多月的思念好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似的。
他暗嘲自己的激動,這麼幾年了,一想起鬱風嶢就心神蕩漾的習慣怎麼都改不了。
“鬱先生,你回來了。”徐楚寧揚聲喊道。
片刻,琴房傳來聲音,“嗯。”
熟悉的嗓音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沙啞,徐楚寧聽見他應聲,臉上笑容更明媚了幾分。
“路上累嗎?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買了好多菜,熬湯給你喝好不好……”
擦乾淨手,徐楚寧疾步走到琴房,想見見闊彆已久的人,以慰思念之情。
“你想喝排骨湯還是魚湯,家裡有魚,我就隻買了……”
走到門邊,口中話語卻儘數噎住。
徐楚寧望著琴房裡的景象,頓時啞然,臉頰也褪去血色,添上幾分蒼白。
坐在琴凳上的男孩十指翻飛,按在琴鍵上,行雲流水,極為悅目。
白夏川。徐楚寧一眼就認出他來。
他曾經無意間從書架上翻下一本書,裡麵就夾著這個男孩的照片。
鬱風嶢閒適地站在一旁,微微垂首,倚著窗檻,欣賞地注視著演奏的人。
徐楚寧愣著,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想離開。
這時,男人掃了他一眼,他又僵住,沒敢走。
晾他在門口傻子似的杵了五分鐘,鬱風嶢才抬眼,“學校沒課?”
語氣平常,似乎根本不打算解釋他帶白夏川回來,更不打算解釋讓他在徐楚寧的鋼琴上彈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