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敢繼續在宋莘莘麵前再囂張了,兩個多月的磋磨已經叫她對皇權的畏懼根深蒂固。
隻聊片刻,宋莘莘便讓秦舒蘭帶著庶妹回去,同時還吩咐守在不遠處負責看管這片院子的護衛跟著一起,送送他們,順便也跟去給秦尚書傳個話。
人的本性是很難改變的,宋莘莘並沒有指望這短暫的兩個月能讓秦舒意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不想再看見她罷了,順便讓囂張的人長長記性。
她好歹如今也貴為公主,叫一個裝模作樣的姑娘就差指著鼻子罵,太丟人了。
原本的小雪這會兒有些愈大的跡象,偶爾的雪花順著風被卷進亭中,落在宋莘莘指尖,轉瞬化而成分毫大小的水珠,護衛都守在遠處,亭子裡,乃至整個後院,此時隻有她和明猙兩人。
明猙手中的那份木折早擱在石桌上,他那隻珍愛的呆頭呆腦的小王八也在桌上,一動不動,宋莘莘戳了一下,小家夥往前爬一步,繼續停下,就差打個呼嚕告訴這兩個沒完沒了的人類它需要冬眠了。
“阿猙。”
聽到宋莘莘嬌軟的聲音,明猙才遲緩抬起頭,應了聲。
“沒事,有些無聊,我就叫叫你。”
好熟悉的對話,明猙這半年時間裡已經聽過許多次了,他發現宋莘莘好像真的很不喜歡安靜,過於沉默的氣氛總是她來主動打破,卻也隻是打破,並不會繼續什麼。
“除夕有宮宴,陛下最近在準備那日給您安排賜婚。”
令明帝很著急想把宋莘莘嫁到京城,隻為了不讓她當真等到明年,被迫和親北部,但宋莘莘是真的不在意,看了明猙一眼,並不接話,等他繼續往下說。
“草原十七部近日始終在整軍進犯邊城,摩羅提領軍,派信使在邊關傳言,唯有大令公主和親,方才退兵。”
早些年謝將軍還在的時候他們北部當然沒有這樣大膽,可惜將軍已故,剩下的武將們對上北部的雄兵烈馬,大多都隻守難攻,這件事明猙一個多月前就知道了,卻始終沒有告訴宋莘莘,一是他不善言辭實在不知道怎樣開口;二是,他也認為令明帝的方式是對的。
哪怕令明帝不願讓宋莘莘去和親,但邊關上受苦多年的百姓有怨言,他們溫飽都成問題,自然無暇考慮高深國事,隻知道很簡單的嫁個公主就能安穩,不再用大費周章。
和親北部,對大令的任何一個公主來說都是災難,何況摩羅提還是見過宋莘莘的,真到那一天,她甚至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