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惑宋莘莘清楚,既然想要用這個人,首先就要讓他達到能被使用的層麵,隻會蠻力和技巧是不行的。
“脈絡不通,我傳給你的氣隻能在你的手掌之內流轉,下麵的經脈被堵著,過不去的。”
收回手,宋莘莘歪頭看他:“試試?”
掌心依舊殘留的滾燙明猙清楚不是自己的錯覺,澎湃的熱彙聚又蔓延,卻隻在這一隻手的局限內流轉,試?
根據宋莘莘漫不經心的視線的指引,他指尖貼上一粒厚實帶殼的杏仁,一縷氣小心翼翼放出,杏仁表麵隻是瞬間,裂紋橫生。
“沒騙你吧。”
她的眼睛不似祁如他們生的魅,卻小鹿似的乾淨又明亮,那嘚瑟的小表情,就好像並不是剛教了明猙什麼,隻是在炫耀自己無人知曉的小本事。
“多謝。”
明猙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宋莘莘也並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話來討人歡心,若真有那麼一天,隻能說他學壞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
從青樓出來,宋莘莘注意到了春分和祁如看著她和明猙時奇怪的表情,但沒當回事,一點兒不在乎,背著手迎著風,棄了馬車,一蹦一跳走在開始熱鬨起來的集市上。
味道不太好聞,有賣活物牲畜的,也夾著青菜根係的泥土腥,肉包子素餅子味混在一起,道邊捧筐賣簪花的老太太佝僂腰身,牽著光屁股的小孫子。
“小姐,要絹花麼?”
宋莘莘看她眉眼皺紋密布,乾瘦一雙手捧著藤編的小筐,裡頭放著許多對她來說算不上好看的布絹花,細細挑揀了半天,終於找到一朵鵝黃的蝴蝶花來,彆進發間,偏頭問春分:“好看嗎?”
春分眼光也是很高的,卻細細看宋莘莘和她金玉發飾間那朵鵝黃的小花,笑說:“好看,小姐。”
兩文錢,他們幾個人硬是湊不出來,無法,春分隻能給了老人家一枚碎銀子,然後在老人千恩萬謝時離開,轉個頭的功夫,宋莘莘已經跑到後街人群擁擠的巷子口去墊著腳湊熱鬨了。
謔,賣身救父。
宋莘莘能感知到躺在地上那個乾瘦老頭還剩著最後一口氣,跪在前麵拚命磕頭的是個姑娘,泛黃的布衣,白巾裹發,身前一張破布,用血紅顏色寫著父親的病情。
二十兩對京城這些富貴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大錢,光宋莘莘聽到的,就已經有很多人在說想把姑娘買回去試試味道了,猥瑣得不行,扭頭去看,果不其然是滿臉油膩雙眼渾濁的大肚子老爺。
憑借嬌小的身形擠到人前,宋莘莘根本不擔心自己,抱著裙子蹲在那姑娘麵前,掀開遮著老人麵龐的粗布,看了他幾乎青紫的臉,擰著眉摸到滾燙的額頭。
“春分,帶他們去醫館。”
春分沒能沒能第一時間擠進來,卻也始終緊盯著宋莘莘以防她出意外,聽到吩咐沒有多想,直接應聲,禮貌又迅速撥開身前的一群人,和祁如一起攙起那位老人,招呼了姑娘跟上,就往最近的醫館去了。
宋莘莘沒有和他們一起,而是看了一眼人群之外的明猙,聽著周圍幾個男人猥瑣的騷擾聲,嬌滴滴的一張小臉冷下,意外的有幾分淩冽氣度,瞥了叫嚷最凶笑嘻嘻的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