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壞了些門窗房梁?
令明帝恍惚記得,上回是貴妃宮裡沒住著人的西配殿起火,半個時辰,燒沒了三千兩白銀,儘是些綾羅綢緞,桌椅寶架,字畫繡屏。
都是宮裡隨處可見的東西,都價值連城,皇宮裡麵,連棵草都值錢。
太監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無外乎是秋鈴宮火燒得多旺多久,最後添了句:
“所幸冷宮沒待著主子,否則奴才們萬死難辭其咎。”
宋莘莘光明正大扣手指頭,滿不在乎,在令明帝看過來時候才歪了頭跟他試圖用眼神交流,無果。
他們父女二人,果然是沒有默契的。
吩咐報信的退下,聽尚德禮念叨了幾句吉利話,令明帝抬手讓他噤聲:“七公主暫住乾元宮偏殿,著監天司則吉日,遷宮長寧苑。”
乾元宮是離皇帝寢宮最近的宮殿,一向不住人,在令明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曾經短暫的住過一陣,這話一出,尚德禮就知道這位七公主往後再安生不成了,誰曉得令明帝還沒說完。
“既已然及笄,便賜封號……宓華,追封生母為貴妃,領公主例,賜四季衣裙各二十,首飾頭麵二十,各樣布匹綢緞二十,珠寶擺件不記,阿猙,明日你帶著宓華去挑,長寧苑各樣物件尚德禮去儘快備齊。”
尚德禮彎腰應聲,明猙抱拳:“屬下領命。”
宋莘莘也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稍怔了片刻,才說出一聲“多謝父皇”。
令明帝揮揮手,叫明猙和尚德禮退下,唯獨留了宋莘莘在一側,大門閉合,殿內突然有些暗。
父女二人,一坐一站,雙雙沉默,直到門外尚德禮高聲通傳午膳送到,無人理會,宋莘莘小幅度挪動一下站麻了的腿。
“父皇,我餓了。”
她自然得不像一個被關在冷宮多年的孩子,無論言談舉止,或者情緒眼神,她甚至沒有選擇偽裝,自然到讓令明帝覺得膽大包天。
“傳。”
細腰宮人捧盤亭亭而入,精致菜肴轉瞬間擺滿桌麵,兩副碗筷分彆在令明帝和宋莘莘手邊。
宋莘莘從最開始醒來餓到現在,聞到蹄花和蓮子羹的味道,是真真實實的發出了一聲肚子叫,也不羞怯,捂著空蕩蕩的肚子指指放在另一邊的圓凳,理所應當使喚剛進來的明猙。
“我好餓,阿猙,幫我拿個凳子好嗎?”
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人之常情,而且這位是金枝玉葉的公主,皇帝的嬌女兒,明猙並不覺得自己被她使喚有什麼不對,甚至都沒去看令明帝,跳過了正頭主子,直接把長桌另一邊沉甸甸的圓木凳放在可憐巴巴的宋莘莘身後。
“坐。”
令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