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理,岑嬰又何嘗不知:“可若是如此,受委屈的就是你了。朕與你承諾過,等朕登基後,不必叫你再受從前的委屈。”
謝歸晏搖搖頭,並不在意道:“隻是暫且受些委屈罷了,不值得什麼,陛下從前也為微臣受過委屈。”
她並未明言何事,可君臣二人不過一個對眼,岑嬰也能立刻反應過來二人所曆事千千萬萬,她如今提起的又是哪一樁。
當年二皇子向太上皇索要謝歸晏卻不成,惱羞成怒之下,便設計陷害她,岑嬰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毅然將所有的罪名頂了下來,以致於被太上皇褫奪了身上所有的職權,關在東宮禁足反省了半年。
他與謝歸晏之間,向來都是如此,他為她,他欠她,兩人之間的情誼已是剪不斷理不亂的一團麻線。
岑嬰喜歡他和謝歸晏之間這種梳理不乾淨的混亂。
岑嬰道:“那便先委屈敏行,罰俸一個月,等這件事過了,朕定然好生補償。”
謝歸晏道:“微臣叩謝皇恩。還有劉大人,他也是忠於陛下,才會進這道折子,還望陛下開恩。”
岑嬰就不吭聲了。
劉傑進這道折子,可不單單是為了平康坊的事,真正的目的還是在指責他太過寵愛謝歸晏,懷疑他被謝歸晏蠱惑,不能秉公處事。
若他真的做出了這等昏頭的事,劉傑就算指著他的鼻尖罵他都不會辯駁一句,可偏偏什麼都沒有,劉傑還要聽風是雨,以防患於未然的心態給謝歸晏扣了好大一個罪名,讓岑嬰很不滿。
他道:“劉大人傷勢未愈,還是回家躺著吧,等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再上朝。”
至於什麼時候好,能不能好,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岑嬰揮手,吩咐將劉傑抬了下去。
劉傑一走,他便從龍椅上下了來,命明洪取來銀票萬兩,親手塞進了謝歸晏的手裡:“這是朕對你的補償。”
謝歸晏推脫:“陛下這些日子賜下的東西已經夠多了,隻是罰俸一個月罷了,微臣還是養得活自己。”
岑嬰道:“可朕更想由朕養著你。”
謝歸晏一頓,詫異地抬眼,大約是這話說得過於曖昧,讓他有些不安。
岑嬰退開一步:“食君厚祿,才能忠君之事,朕希望敏行可以一直忠於朕。”
謝歸晏心裡那點不安這才消解,將銀票收下了。
她退出東朝堂後,岑嬰臉上的笑倏忽收了個乾淨,陰沉沉的,很有山雨欲來之勢。
說得好聽點,他是九五之君,居於這大明宮,可說的難聽些,也是被他的臣民囚於這深宮禁院。
坊間流言沸沸揚揚,都傷及了謝歸晏的名譽,他竟然還不蒙在鼓裡,全然不知。
這事委實荒唐了些。
岑嬰甩袖邁回龍椅,把金吾衛郎將傳了進來:“方才命你去查的流言之事,你可著手命人去調查了?”
郎將道:“回陛下,末將已派人去查。”
岑嬰頷首:“好,朕現在還要命你秘密成立一支錦衣衛,負責在坊間刺探稽捕,凡謀逆反叛,妖言惑眾,窺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