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打得渾身是血,奄奄一息時,朝她望來……
突然,白茗感覺自己被一雙手拉著往後退去,速度越來越快,在快要窒息時,她猛地睜開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
“都看見了?”老者眯起凹陷的雙眼,問道。
“……裳華尊者是誰?”
“誰看見的,就是誰。”
她看見的……
如此,她便是裳華。
老者將玉簪插進她的發髻間,將桌上的佩劍遞給她:“這是你前世的法器,不過劍穗不見了。”
她的腦子淩亂了,有太多的東西需去消化。
“你是,無為?”
老者微微頷首,領著白茗去了最裡麵的房間。
房間正對麵的牆上掛著一張竹帛丹青,上麵繪著一位青衣道袍的女修士。地上擺放著聚魂陣,古幣置於六角,其間穿插紅繩,中央是一張畫著符咒的黃綢,黃綢六角分彆書著乾坤坎離艮對。
白茗在老者的安排下,盤腿坐於黃綢上,麵朝南,背朝北,手心向上,閉上雙眼。
老者立刻割破手指向白茗眉心處點去,又分彆往地上六角處甩去六張黃符,嘴裡念念有詞:“天圓地方,律令九章,書就靈符,降吾光輝,心神丹元,通命衛真,急急如律令!”
符紙燃燼的瞬間,屋子裡金光大盛,連著上方的天空湧起了翻滾的暗浪,夾雜著劈裡啪啦的響聲。倏地,天空上閃過一道雷電,正對著下方的白茗劈來。
“轟隆隆!”
“嘭!”
老者咬牙,使出全力地向上抬掌,幫白茗擋了這一道雷劫。
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漫在房間裡,白茗皺著眉頭睜開了雙眼,而眼前的老者正頂著根根豎起的頭發,一臉期待地注視著她,又用手胡亂地抹去了嘴角的血跡。
“無為。”
清冷的嗓音響起,老者的眼眶濕潤了,他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師姐,裳華師姐,你終於想記起我了。”
白茗伸手拭去了無為眼角處的淚痕,輕聲哄道:“都幾百歲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
“師父和師兄他們做的事,其實我早就知道。”無為尊者心虛地看向白茗,“那個盜取寶物的弟子被他們……”
“我知道,被他們煉成了丹藥。”
剛剛陣法起的那一刻,裳華尊者的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湧來,連同一起的還有她那高深莫測的修為以及前世的情感,全都融入了她的體內。
如今,再想到那個白衫少年,她的內心不再平靜如水,而是無儘的心疼與自責。
“俞安,在哪?”她知道,少年還留在世間。
全身燒焦的無為冷哼了一聲,抱怨道:“那小子不守信用,他根本就沒有好好聽師姐你的話,彆去找他了。”
白茗疑惑:“怎麼說?”
“他也像師父和師兄一樣,使用禁術,煉人為丹。”
白茗不信,無為當即決定放出百年前他與俞安喝酒時的談話。
無為撩起牆上的竹帛,從牆上的暗格裡取出來了一麵鏡子,接著朝鏡子注入了幾縷精氣,鏡中忽然有了畫麵,是百年前的無為和俞安,兩人正對坐在地上飲酒,皆是雙頰泛紅,眼神迷離。
無為抱著酒壺臥在石階上,抬眸望向星空,無意地問道:“俞安,你怎麼突然這麼厲害?是不是修行了什麼禁術?”
俞安低著頭,紅得滴血的薄唇緩緩拉開一個嘲諷的弧度:“禁術,什麼才算作禁術?他們都能用,為什麼我不能。不怕告訴尊者,掌門出關那日,教中的弟子全都被我煉成了丹丸,服下確實有奇效。我這兒還多著呢,尊者要不要也來點兒?”
聞言,無為直起身子,朝他擺擺手,又喝了一口酒來壓下胃裡的翻滾,勸說道:“天道在上,善惡到頭終有報。若是繼續如此這般,說不定,你還沒等到裳華師姐回來就先被天道給滅了。”
俞安好似聽懂了般地點點頭,嗯了一聲就醉倒在地。
“所以,現在的天一教是你們兩個一起管理的?”白茗有些鄙夷道。
無為沒有看錯,白茗的眼裡滿是嫌棄,他趕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