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鑠四下張望,不見白茗,接著指了指正前方,道:“散席後見她朝水榭那邊去了,可能還沒回來。”
“你現在去把她找回來,該回去了。”白承沉聲道。
白鑠朝貴公子拱了拱手,抱歉道:“泊儀兄,下次來我家,再行切磋。”
“好,”宋泊儀拍了拍白鑠的肩,“我先過去了,再會。”說罷,朝宋泮音方向走去。
白鑠在水榭裡逛了一圈,沒見著白茗,又到周遭轉了轉,依然不見人影:“這丫頭,又跑哪去了。”
“薑姐姐,走慢點,”白茗緊緊握著薑洛的手,眼睛定定地看著路麵,“我看不太清。”
“彆怕,有我呢。”薑洛緩聲安慰。
白鑠正走在水榭前的花園裡,忽然聽見旁邊傳來沙沙的響動,接著看見白茗和薑洛從一條幽靜深暗的小道上走了出來。
白茗一抬頭就瞧見白鑠正盯著她,似要發火,見薑洛還在身旁,便沉聲道:“你跑哪去了?”
白茗縮了縮腦袋,帶著哭腔:“二哥,你還吼我,我差點就迷路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白鑠擺了擺手,“快點跟上我,父親正找你呢。”
白茗垂頭喪氣地跟著白鑠,拉著薑洛來到庭蕪院內,人基本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和來時一樣,還是有提著燈籠的內官領著他們出去,但在回去的路上卻多了幾分陰冷。
更深人靜,白承躺在床上,想著今天太後對他說的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如今皇帝年幼,太後掌權,舒王也蠢蠢欲動,他一介商賈卻要被卷入朝堂紛爭之中。
半晌後,白承輕輕下床,披上衣衫,來到書房,研墨提筆:
“炎兒,
江南一切可好?
京城事態雲波詭譎,太後奪權,舒王尋利,白家已被牽扯其中。望你安頓好江南事務,速速回京。”
白承將書劄寫好後,放入書簡內,傳人快馬送去江南。
五日後,白承收到白炎的回信:江南一切安好,他於五月下旬回京。
將軍府,宿星亭內。
“陌兒,自百穀宴後你就鮮少和薑洛走動,天天都往校場跑,”雲逸從棋盒中拈起一子,落在棋盤上,提子,“是不是還在怪我回絕了這門親事?”
“父親,我大玄男兒當是為國報效,豈能天天癡迷於兒女情長。”
雲君陌看著自己的棋子接二連三地被父親吃掉,有些喪氣:“父親,你就不能讓讓我?每次都緊咬不放。”
雲逸忽然拍了一下額頭,瞄了一眼雲君陌:“今天下午你薑伯伯約我到茗香閣去品茶下棋,你去不去?”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彆帶我。”
雲逸看自家兒子不願,也不再勸說,隻吩咐他下午去拾翠苑買幾個盆栽回來。
茗香閣,一個茗茶品香的清雅茶樓,在京城中雖隻開了一兩年,卻頗受茶客喜愛。
“君陌怎麼沒來?”薑丞相瞧見隻雲逸一人進了雅閣。
“孩子大了,脾氣也大了,不用管他。”雲逸關上門後大步走到薑朔對麵,撩起衣擺,席地而坐。
薑朔拿起爐子上的茶壺,緩緩朝瓷杯中倒入熱水,幾片青翠的茶葉在杯中打著旋兒,起起落落,低聲道:“隔壁。”
雲逸伸手蘸取杯中茶水,在桌案上寫道:舒王。
薑朔點頭,擦去水漬,從桌旁端起棋盤,置於桌上,打開棋盒,拈起黑子,落於盤上。
白宅前停了一輛黑楠木的馬車,車上係著鑲玉車鈴,貴氣無比。馬車上下來一位穿著柔藍暗花錦緞長裙的嬌美女子,後跟著黃衫婢女,款步姍姍地走上前去,朝門前小廝道:“麻煩通報一聲,我找白家三小姐。”
“你是?”
“我叫薑洛。”
小廝將薑洛帶至前廳:“姑娘請先用茶,三小姐稍後便來。”
沉香院內,熏爐輕煙嫋嫋,側窗半開,偶有翠鳥停駐。
白茗正在午休,睡夢正酣時被籙竹喚醒,迷迷糊糊低喃:“嗯…籙竹,我再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籙竹俯身,湊近說道:“小姐,薑洛小姐來了,正在前廳等你。”
“薑洛?!”白茗倏地一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