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危險(2 / 2)

墜落蝴蝶海 陳以墨 11335 字 9個月前

梁舒音抬起頭,漠然地朝前方看了眼,沒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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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醫院的病房內。

陸祁溟靠在病床上,剛做完術前檢查的他,盯著手機上的信息,差點氣笑了。

問她課表,她讓他自己去查。

那日從賽場回來,她在車上的低眉順目,還真是稍縱即逝。

也對,溫柔的確不屬於她。而他喜歡的,也正是她身上的那股勁兒。

秦授從門口進來,將剛打印出來的一頁紙遞給他,見他唇角帶笑,瞥了眼他手機屏幕,習慣性地開口揶揄。

“都要做手術了,還不肯讓姑娘知道,這年頭竟然還有你這種情聖。”

陸祁溟接過課表,撩起眼皮,淡淡掃他一眼。

“不然呢,拿這種事去道德綁架她?”

秦授坐在床尾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拿眼睛覷病床上的人。

“生平第一次追姑娘就碰了釘子,什麼感想?”

陸祁溟目光掠過手頭的課表,沒理他。

“不過也不能怪你,這姑娘的確心太硬了。”

秦授擰開瓶蘇打水,喝了口,不安好心地提議道:“不如換一個吧,換一個都不用你追,人主動就投懷送抱了。”

陸祁溟也沒惱,唇角一勾,不痛不癢地使出殺手鐧。

“你換得那麼勤,不怕染病嗎?”

被精準攻擊,秦授也隻冷笑一聲,“死了最好,一了百了。”

“嗯,死亡當然是懦夫解決問題的慣用手段。”

陸祁溟冷冷看他一眼,嗤笑道,“那要是死不了,也活不成呢?”

秦授仰頭靠在沙發上,雙手大張,眼睛盯著頭頂的白熾燈,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陸祁溟挨著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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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音的課表,看向今晚那堂課。

李明德,戲劇鑒賞課。

他看了眼時間,過去剛好趕上她下課。

視線從課表收回,他掀開被子下床,隨手抓過旁邊架子上的外套。

秦授一急,“你乾嘛?不會是想溜出去吧?”

見他不說話,秦授起了身,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臉嚴肅地告誡他。

“陸煦說了,從今晚起你就不準離開醫院了。”

“放心。”

陸祁溟扣著袖口,冷眼盯著窗玻璃中自己的影子,微偏了頭活動發酸的脖頸。

“明早手術,不會耽誤的。”

秦授徑直拿出手機,“行,你走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梁舒音,告訴她你手術的事。”

“反正,你也隻聽她的話。”

陸祁溟手一頓,偏頭看他,“你確定要這樣做?”

“那得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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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這堂課,講的是曹禺的《雷雨》。

台上的李明德興致高昂,台下的同學則像虔誠的信徒,一瞬不眨盯著他。

整個階梯教室裡,隻有他抑揚頓挫的聲音。

梁舒音冷眼望著講台上的偽君子,唇角牽起一個冷嘲的笑。

下課鈴聲響起後,李明德跟前排的林語棠說:“課代表,等會兒到我辦公室來拿下節課的資料。”

林語棠低眉順目回他:“好的,老師。”

筆蓋“啪”一聲被梁舒音用力闔上。

她聽見陳可可在旁邊敲著手機回複信息,不耐煩地抱怨道:“這麼晚了,還要去排練,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哎,音音你先回吧。”

陳可可收了電話,用手臂將書本一股腦掃進她那個大布袋裡,“我得去話劇社當牛馬了。”

“好。”

梁舒音將書本疊好,“要給你帶冰淇淋嗎?”

“行—”

陳可可摸了下自己渾圓的肚子,改口道:“算了,我得減肥了。”

“好。”

教室裡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還剩下零星幾個。

梁舒音抬頭看了眼前排,林語棠還在埋首寫著什麼,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而講台上的李明德正擰開保溫杯喝水,似乎也並不急著回家。

梁舒音收拾好東西,倒數第五個出了教室,她一路步行去附近的小吃街,買了杯少糖的青檸水。

常溫的青檸水被她一口氣喝完,心跳因為喝得太猛而急速跳動起來。

她看了眼時間,十五分鐘了。

差不多了。

她將空塑料杯扔進垃圾桶,朝著那棟老舊的辦公大樓走過去。

一樓大廳沒人,白熾燈年久失修,忽明忽暗,像鬼影閃爍。

從走廊望過去,這層樓隻有兩個辦公室開著燈。

她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來的路上,梁舒音一直在想,她寧願不要這所謂的進展,也不想林語棠落入虎口。

然而,當她立在二樓儘頭那間唯一亮著燈的辦公室外,聽見林語棠被扭曲的聲音時,她腦子驟然一片空白。

“李老師,你彆這樣...”

林語棠的哭腔從室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壓抑而惶恐。

“裝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明德終於揭下偽善的麵具,嗓音裡的誘哄意味,令人作嘔。

“穿這麼厚的外套不熱嗎?來,老師幫你脫了...”

梁舒音腦子裡嗡嗡作響,腳下虛浮,她整個人沒站穩,往後一個踉蹌。

中午還在電梯外的那個維修牌,不知何時挪到了這裡,她後退時,小腿撞在牌子上。

刹那間,寂靜樓道發出一聲刺耳的“滋拉”聲。

“誰?”

李明德一聲低嗬,隨即朝著門口尋來。

男人的皮鞋聲一下一下,像鼓點般,重重踩踏在她的心跳上。

危險漸近。

梁舒音兩條腿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僵硬得無法動彈。

“砰——”

辦公室大門被李明德用力拉開。

慘白的光線從室內溢出。

梁舒音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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