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人家不會來還在這乾等了一天?”
“才知道。”
“你……得,我就不該問。”
左右都來氣,陳良臉都氣紅了,一肚子的疑惑得不到回答就算了,還喝了一肚的茶水。前後點的兩壺茶都進了陳良肚子,說要喝茶的人可一杯沒喝。
感覺走一步那茶水就在肚裡晃一晃,若是跳上一跳,估計還能聽到肚裡的水聲。陳良整個人實在難受得厲害,也顧不上問話了,回到外祖家之後就先奔向了茅房,而後就回屋躺著了,當晚連晚飯都是下人給端進臥房用的。
翌日一早,陳良是被叩門聲吵醒的。推開門,徐衷夷就站在門口。
塗過藥,比起前一日,徐衷夷的傷已是好了一些,脖子上的淤痕雖還是很明顯,但聲音好歹沒有那麼啞了。
“穿衣,出門。”將氅衣的毛領一拉,徐衷夷的話依舊精簡。
“又是去喝茶等人?”陳良睡眼惺忪地問了句。
“不,去鏢局。”
去鏢局?陳良一下就清醒了。
再次隨徐衷夷進到智盛鏢局,迎接兩人的竟然是當家鏢頭許貴洪,陳良心中詫異,暗自猜測了許久,就是無法確定確切的緣由。
“對於智盛鏢局,該了解的我二人已從蔣副鏢頭那處了解了,今日來,就是誠心來談事的,不知可要叫智盛鏢局的估價賬房來此一同商議?”
一落座正廳,徐衷夷立即打斷了許貴洪的客套寒暄,開門見山。
“不必叫賬房。”待上茶的下人退出去之後,許貴洪收了廢話,“不知徐公子要我智盛鏢局押送何物?”
徐衷夷笑了一笑,笑得邊上的陳良有些莫名。但陳良來不及多想,因為下一刻他就聽到自己這好友說了一句嚇人的話。
徐衷夷:“在下有位心儀之人,她前幾日已同家人來到了競良縣落腳,在下預備兩月後迎她過門。”
許貴洪還沒說什麼,陳良端著茶盞的手就是一抖,半盞茶都被灑了出來。
意識到失儀了,陳良連忙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一塊帕子哆哆嗦嗦地擦了擦。
也顧不得對麵的許貴洪什麼反應,陳良邊擦著衣裳上的茶水邊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那姑娘是誰?我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陳良一下問了三個問題。徐衷夷衝著許貴洪抱歉地笑了笑,扭頭對陳良說:“不是我不想與你說,實在是說了也無用。”
說完這句話,徐衷夷就輕輕歎了口氣。
這兩日,徐衷夷因為受過傷,神情有些疲憊,臉色也稍有些蒼白,如今一歎氣,竟生出一股絕望的滄桑頹唐之氣。
陳良見不得好友如此,立刻就說了一聲:“如何無用了?”
擦完自己的衣裳,陳良順手將麵前茶幾上的幾滴水也給擦了去,口中憤憤道:“這等大事,這等大事……你若是早說也好從長計議,何至於此!”
陳良的控訴換來的又是一聲歎息:“早說什麼?早說那姑娘是南邊的商戶之女?早說我要非她不娶?早說我娘不許?還是早說人已經到了競良?”
什麼?他聽到了什麼?
耳朵裡嗡嗡作響,陳良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手重重拍上了桌:“什麼商戶之女?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徐衷夷苦笑:“你看,連你都是這樣的態度,更彆提我娘。”
“伯母怎麼了?”
垂下眼,徐衷夷緊抿著唇沒回答陳良的問題,似是難以啟齒,似是一言難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