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顏看著手機來電顯示上的名稱，朝坐在她對麵的女人做個了“噓”的手勢。
然後，接起了來自聶薇的電話。
“我需要你明天製造一場大動亂。”手機那頭的聶薇開門見山地問，“能辦到嗎？”
譚顏故意沉默了一會兒。
這令她顯得有些猶豫和怯弱，符合她現在對整件事毫不知情的小白身份。
“要多大？”譚顏問。
“去把司爾特城邦前的海閘炸了。”聶薇說出口的要求簡直石破天驚。
譚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即使她對聶薇所提出要求的方向早有預測，但對方這樣不顧整個城邦的人死活的行為，還是令譚顏愣了愣神。
海閘被炸毀之後，一直被阻隔在外的海水會在瞬間湧入城邦。
低樓區恐怕有不少大樓會沉入海底。
“為什麼要這麼做？”譚顏半是真心，半是表演。
表演的部分主要留給了正坐在譚顏麵前的女人。
“不要多問。”聶薇製止了她的好奇心，“明天做完之後，你就退出島嶼，然後你就可以加入我所在的船隊了。”
“好的。不過……”
譚顏的話音頓了頓，“不過我有個更穩妥的方法，您要不要聽聽看？”
聶薇反問：“什麼”
“我這兩天在低樓區住著，發現這邊好像不太平。”譚顏循循善誘，“有一群皮斯波特對政府的人很是不滿，您聽說過嗎？”
“有所耳聞。”聶薇回。
譚顏知道她開始感興趣了。
“前些天有個女孩被斯皮爾聯邦政府的人射殺了，這件事激化了他們兩方的矛盾。”
譚顏說的是她們的到達的第一天，艾爾所做過的事情。
她繼續說：“聽說這群皮斯波特還炸毀了1號大樓的電梯和頂樓，他們已經想要公然反抗政府了。”
“你怎麼知道的？”聶薇的聲音冷了下來。
電梯被炸毀的時候聶薇就在電梯上，因此她記憶深刻，甚至一直很疑惑到底是誰在和她作對。
但聶薇同樣也記得斯皮爾聯邦政府的調查結果。
聶薇出聲質疑：“我記得那天你提前離開了。”
“是啊，我那天喝多了酒不太舒服，就提前離場了。”
譚顏將語氣放低，顯得很神秘，“結果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了一群皮斯波特，他們正炫耀自己炸毀了1號大樓的頂樓。
起初我以為自己是喝多了酒聽岔了，想要湊上去點仔細聽，卻被他們逮到打了一頓。我原本以為就是一場無賴的胡言亂語，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就聽說1號大樓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咬牙聲音，聶薇那天雖然沒死，但確實脫了一層皮，
為了保住性命，她甚至不惜使用了“她”的血液，足以稱得上是損失慘重。
譚顏則舉著手機，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她知道聶薇開始相信了。
因為對方的第一反應是生氣，卻不是質疑。
這張謊言編織成的大網絕大多數地方都是實心的，連接緊密；隻有幾個細枝末節是假話，令人難以察覺。
尤其是當聶薇身為其中一件事的“受害人”之時，她很難跳出事件之外思考。
而譚顏在各個事件中悄然抹去了自己的身影。
這令她顯得無辜而可信。
聶薇在電話那頭沉思了片刻，抓住了一絲她儘可能想到的矛盾。
“你說過你是刺客，”聶薇問，“ 這種善於隱藏的高攻擊職業，難道會被幾個皮斯波特暴揍？”
這個問題很巧妙，如果譚顏表現得太弱，就會顯得她不值得合作；
如果譚顏表現得太強，又會使她說過的話變得不合理。
譚顏選了個折中的角度回答：“但我不擅長喝酒，而且宴會正裝真的很不方便行動。說來丟人，那些冗餘的及地裙擺將我絆倒了。”
“嗬。”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諷刺，但是放鬆的嘲笑聲。
譚顏知道聶薇已經落入陷阱了。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伸出手指比了個“OK”手勢。
“你有什麼建議？”聶薇走上了譚顏提供的思路。
“我聽說這些皮斯波特打算在明天發動一場大型進攻。”譚顏回答，“隻不過離您需要的大動亂還差一些火候。”
聶薇問：“為什麼？”
“據我的觀察，她們缺乏武器。”
譚顏說完，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女人，看到她點頭才繼續開口
“她們人有很多，但是可用的武器很少，因此隻能在低樓區進行一些小打小鬨。如果擁有一批好用的武器，她們一定可以攻入高城區。”
“武器我可以想辦法提供。”聶薇說，“但你怎麼保證她們一定行動？”
“如果她們不進攻，我可以再去炸毀海閘。”譚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