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
譚顏皺眉，連唐藍秋聞言都忍不住側目。
“是的，大樓上醫院、警局、學校、住宅區、工業區、種植區等一應俱全，隻要坐個10分鐘的電梯就可以到達，這是一種非常高效而便捷的生活方式，您難道不覺得嗎？”
艾爾積極地介紹著。
可是司爾特人越覺得合理，譚顏和唐藍秋就越覺得難以理解。
“沒有人想要走出大樓？”唐藍秋反問。
“曾經有，執意走出大樓的人都是愚民，我們將他們稱作‘皮斯波特’。”
“什麼意思？”譚顏眯了眯眼睛，“皮斯波特？”
“愚民，就是愚民的意思。”
或許是見到譚顏二人不再發出激烈的質問了，艾爾又恢複了她慣有的，那副友善的接待笑容。
她指向窗外，“您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不是嗎？現在已經沒有人想要離開這樣安穩的生活了，您隻管放心享受。”
仿佛是佐證著她的話一般，旁邊一座大樓裡傳來了孩子的歡聲笑語。
讀書聲從亮閃閃的玻璃中傳出來，窗框是黃金製成的，陽光照射在上麵，發出奪目的光彩。
譚顏輕笑了一聲。
“司爾特城邦裡的資源由誰調配？比如說一棟樓生產的資源過剩，或者人數減少？”
“由斯皮爾聯邦政府，小姐。”艾爾耐心地解釋，“司爾特城邦在我們的帶領下已經強盛發展了399年。”
譚顏點了點頭，又問：“我們所有人都住在一起？”
“並不是，按照分配，您與這位小姐住在25號樓。聶薇小姐住在2號大樓，在政府大樓的鄰側。另外兩位先生則住在23號大樓。”
艾爾頓了一頓，仿佛是怕譚顏因為住所的分配產生不滿，便仍敬業地介紹道。
“這幾棟大樓的設施條件相差不大，25號大樓有1100層。您與這位小姐擁有最高權限，可以任意參觀所有的樓層，食宿全免。”
“真是不錯的待遇。”
譚顏挑了挑眉，然後看向了身側的唐藍秋。
巧的是，她居然從這個一直沉默寡言的女人眼睛中看出了和自己一樣的想法，這令她有些許意外。
譚顏的右手按下了一直握著的按鈕。
一隻微不可見的蚊子從她的褲腿裡飛出來。
然後，譚顏從後排的座位上站起身，左手按在了艾爾身後的座椅上，右手則伸向了艾爾麵前的屏幕。
“小姐，你要做什麼？”艾爾驚呼，“請您坐回去。”
屏幕上被“停止行駛”的選項被艾爾的手蓋住了，譚顏卻沒有暫停自己的右手向前。
她的手蓋上了艾爾的手。
經過這幾天的勞作，譚顏原本隻用來敲鍵盤和書寫文字的手早已布滿傷痕和新繭。
但她右手下的那雙素手依舊光潔，手指纖細，指甲如水蔥，指節上長期連書寫留下的繭子都沒有。
譚顏輕輕撥開了艾爾覆蓋著屏幕的手指。
“但你們有權限出來。”
她看著艾爾竭誠的眼睛問道，“難道你們也是皮斯波特？”
譚顏討厭冠冕堂皇的說辭。
“小姐，你……”
艾爾似乎一時間沒有想好如何反駁。
但副駕駛那個一直端著槍的魁梧男人替她想到了。
“坐回去。”
那柄新能源槍的槍口抵在了譚顏的太陽穴。
微涼的槍管金屬質感十足，昭告著它絕不是一個空架子。
“彆緊張，大家夥。”
幾乎是對方抬槍的同時，譚顏原本壓在駕駛位的左手，就已經握上了從背包裡隨意動取出的力量匕首。
此時正好抵在艾爾的脖頸間。
而一直坐在大漢身後的唐藍秋，也在瞬間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壓在了副駕駛男人的腦後。
因此此時車輛雖然還在行駛。
但車內的四個人卻形成了互相鉗製的局麵。
“開個玩笑而已。”
譚顏露出了一個不太合時宜的友善笑容。
“既然我們是貴客，我想你會同意我想我們的需求的，對吧？艾爾女士。”
“小姐……”
“改變目的地，去最末尾編號的大樓。”譚顏命令道。
艾爾神色猶豫，“小姐，這……我想我需要先請示瓦爾先生。”
“我想你可以先斬後奏。”
譚顏手上的匕首前進了幾分。
如今艾爾的後背必須死死貼住座椅，才不會碰到鋒利的刀刃。
“彆想著放倒座椅或者什麼彆的舉動。”
譚顏警告道：“我不希望這輛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隻剩一個人活著。這裡一共多少棟大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