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瑤的話很明了,若非太後,沒人敢明目張膽侵吞燕王的財物,也正因是太後,她不得不詢問燕王的意見。
秦執掀眸望她,忽地問道:“這兩日做這些累嗎。”
他當初對她說的打理王府,主要是杜絕太後塞閒雜人進來,許她做個花瓶,至於太後手裡的秦家資產,他其實並不關心,也不信太後會真心還回來。
他沒想到她這樣勤懇。
蘇玉瑤搖搖頭。
秦執合上簿,半晌道:“這件事,本王不會同太後計較。”
“妾身明白。”
秦執的反應平淡,儼然早已預料,蘇玉瑤也猜到了,王爺和太後是親姐弟,斷然不會查下去,反正地契還在,就當新的從頭開始。
蘇玉瑤抬頭,“那……王爺,從前的賬目不算,妾身重新做賬了?八千兩部分用作經營,可能花銷上要吃緊,王爺介意嗎?”
秦執見女子眼神清亮,揚唇道:“王妃似乎躍躍欲試。”
“是呀,好大一筆呢。”
就算被換了貧瘠的莊園土地,依舊有很多,難道不該打理麼。
蘇玉瑤昨天聽張百泉解釋,因為私換土地,原本的佃農一並換了過來,他們失去了本該擁有的好田,收不到好的糧食,日子過得水深火熱。更有甚者,各地揣測上意,中飽私囊的莊頭肆意壓榨,莊園裡百姓們苦不堪言。
這些人本與她無關,可她既看了賬,就很難置身事外。
她想幫他們,也是幫王府。
細數起來,從前隻遵循父母的教導,她好像還沒做過自己想做的事。
蘇玉瑤生怕秦執不同意,又道:“我明白王爺在冀州有封地,偌大土地營收自治,的確看不上這些,但京城王府也是王爺的,財生財難道不好嗎。”
女子字字懇切,秦執放下書,走到她身側,低頭問:“是因為本王讓你打理王府,還是因為作為燕王妃,你才會這樣上心。”
他沒有發覺,問出這話,是漸漸已經將她視作獨屬。
蘇玉瑤沒聽出他問題的答案有何不同,想了想,兩全道:“妾身是王爺的王妃,王爺命我做事,我一定儘心。”
秦執對她的答案意料之中,她每每都端莊自持,生怕他誤會半點私情,“你想清楚,幫了本王就是與太後作對,本王不在京時,沒人能護住你。”
蘇玉瑤自然懂這一點,“可妾身畢竟是燕王妃,太後會怎樣對我?”
“或許。”秦執抬手,像認真考慮過,虛點了點女子的左胸口,“殺了你?”
分明沒碰到,蘇玉瑤總覺得那兒酥酥麻麻,同時他的話讓她膽顫,“……妾身膽小,王爺莫要嚇我。”
秦執笑道:“你都敢抓本王,還算膽小啊。”
蘇玉瑤低頭腹誹,那怎麼一樣呢。
男人靠得近,身上的檀香混合沐浴後朦朧的潮汽,氤氳甜膩,短短一句仿佛重現了那日二人在房內交頸廝磨的情景,讓人麵紅發昏。
蘇玉瑤耳後燥熱,向後退半步,勉強醒了下心神,“那時,妾身尚未準備,一時緊張,並非有意,王爺要同我計較嗎?”
秦執沒回她,反而道:“也就是說,若是有準備,王妃便會十分配合,供本王采擷,對嗎。”
啊?
蘇玉瑤聽他曲解,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