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把劍刃,精準無誤地穿透了我心中的防線。
我手指不自覺地用力緊握,將所有的情緒與痛楚強行壓回心底深處。隨後,我以一抹淡然而略顯挑釁的笑意勾勒唇邊,輕聲細語:“怎麼?嚴先生,我們還沒有領離婚證,你就已急不可耐了嗎?”
他聞言,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鎖定我,麵龐上覆著一層薄霜,冷峻得不近人情,說:“明天就去。”
我笑意不減,反而更添幾分玩味:“何必等明天?乘著你們兩個情濃意密的時候,我們去領證,我想,林小姐會更覺得甜蜜。”
他深深凝視著我,那雙眸中似有暗流湧動,怒氣與不解交織,最終化作一聲低沉而壓抑的回應:“我身體不舒服,明天去。”
提起身體……
我的眼眶不爭氣地泛起了霧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喉嚨被心底湧動的酸楚緊緊扼住,哽咽著,一句話說不出口。
我不眠不休地照顧他整整兩個月,幾乎把自己身體熬垮,時不時還要忍受他媽的冷嘲熱諷,此刻的他,卻溫柔地擁抱著林軟。
看著林軟此時甜蜜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裡,好像有一把鋒利的刀,無情地割裂了我所有的付出與期盼。
我想過,林軟會照顧他,我卻沒想到,他會摟住林軟……
林軟的聲音,帶著她特有的甜膩與純真:“景舒姐姐,你不是在國外照顧……嚴譫哥哥的小舅舅嗎?他手術做了嗎?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啊?不是要留下來照顧他嗎?”
我清晰地捕捉到嚴譫的麵色逐漸陰沉,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凝固了般,緊緊鎖定在我的身上。
林軟繼續道:“是因為嚴譫哥哥醒來了,你回來看望他的嗎?我就知道,你心裡多少還是對嚴譫哥哥有點關心的呢。”
“我需要他看嗎?”
嚴譫猛然出聲,眼裡閃爍著暴怒的寒光。
我被吼得一顫,心臟急劇收縮地抽痛著。
林軟見狀,連忙以她特有的軟糯聲線打圓場:“嚴譫哥哥,你這樣說,景姝姐姐會難過的……”
他卻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與冷漠:“景小姐,還是繼續去國外照顧厲焱吧,反正,是不是昏迷,是死是活,是不是一輩子不醒來,你可不會念及以前一丁點情分。”
我輕聲問他:“你什麼意思?”
他語氣帶著幾分煩悶:“能什麼意思?隻是看清了你罷了。”
看清我?心臟仿佛被重錘了一下,我顫抖著嗓音問:“看清了……我什麼呢?”
我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情緒,略帶急切地解釋:“我之所以出國去照顧他,是因為他幫了我很多很忙,你明明都知道的。如今他患心衰晚期,又固執地抗拒心臟移植手術。我要是不去,他恐怕就……”
我的聲音逐漸哽咽,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他聞言,聲音中夾雜著怒意:“那你又是他什麼人?你以什麼身份去?怎麼?你是他的心藥嗎?你去了他就可以手術成功?”
他忽然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譏諷:“我真沒想到,還沒離婚呢,就想好了找下家,找得真好,找到我舅舅頭上了,真是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