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當然可以。其實,我小時候有個對我特彆特彆好的大哥哥。他就像是我的守護神一樣,給了我很多很多溫暖,不對,我八歲以前所有的溫暖,都是他給的。”
他淡笑著問:“哦?這麼好?那我倒是更想聽聽了。”
其實我不太願意提起阿羽哥哥,因為會內疚會難受。
他忽然又道:“就當是我手術前,你給我講的小故事吧……”
現在是淩晨12點,還有八個小時,他就要做手術了,我吸了一口氣,粲然一笑:“好,那我就講給你聽。”
“我是兩歲的時候被院長撿到,抱回了孤兒院,那個時候,很多人都欺負我,隻有阿羽哥哥不欺負我,還保護我,從小到大,隻要有人碰我一下,他就衝上去跟人打架。”
“他看起來性格很孤僻,很多人都不跟他接觸,說他這個人有問題,但是,隻有我知道,他很善良,很溫暖,三觀還很正,是那些人誤解他,還不了解他。”
“我那個時候還小嘛,很多都不懂,差不多是他照顧我長大的,孤兒院很多人還笑話他是個老媽子。”
外麵好像在下毛毛雨。
我看向窗外,開始講述我七歲的那個夜晚,發高燒。
“我記得那個雨夜,他背著我,冒著傾盆大雨,一步步走向遠方的診所,他一遍遍告訴我,說,姝姝不怕,哥哥在呢,哥哥馬上背你到診所……”
“結果他摔倒了,即便是摔倒,他也不會讓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他爬起來後,將我抱在懷裡,摸著我的頭,對我說,對不起,是哥哥太笨了……問我有沒有摔疼。”
最後,我又開始講述那個血腥的夜晚,阿羽哥哥為了我,手持一把水果刀,站在院長冰冷的屍體前。
我慘然一笑,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悲涼:“他被警察帶走的時候,輕聲問我,信他嗎?”
“我當時哭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我承認,當時的我,確實不信他,甚至在責怪他為什麼殺了院長。”
“然而,他沒有怪我,還是衝我一笑,笑容乾淨明朗,對我說,記得來接我出來哦。”
我想起了前段時間盛玫讓我一起回去祭奠院長,我也把這事講述了出來,心中的愧疚如同重錘般敲擊著我,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低聲呢喃,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悔恨:“原來是我一直誤會了他,是我不相信他。”
“他是真的為了我殺了院長,院長也是真的意圖猥褻我……孤兒院幾乎所有人都被他猥褻了,但是他們害怕不敢說出實話……”
我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仿佛隻有疼痛才可以緩解我的內疚。
我艱難地開口:“我跟他們一樣都是凶手,我對不起他,以至於,他先天性心臟病發病,死在冷冰冰的監獄裡。”
說完這些,我的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厲焱看向我,眼底慘紅一片,他的喉結在沉默中微微顫動,似乎每一句話的出口都如同巨石滾過崎嶇的山路,艱難而沉重。
終於,他艱澀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質疑:“那你,三年後沒有接他,是不是因為……不信任他?”
我剛想解釋,陳詞和兩名女傭便推門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