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長淵當即兩眼一翻,臉唰地失去血色。長了漩渦就夠惡心了,還在長大,這是不是通知他晚期了,臉在命在,臉亡命也快沒了。
周尋音安撫他,隻是聲音硬邦邦,聽起來更可怕。“按照小棠的比喻來說,你的漩渦長大的原因是,這個現場裡,有NPC在翻你的垃圾桶。換句話說,遊戲裡有NPC想通過你拋棄的記憶來做點什麼壞事。”
“為什麼是我的垃圾桶?”世界上有那麼多垃圾桶,為什麼偏偏翻他的垃圾桶?肖長淵萬分不解。
周尋音圓圓鼻頭皺起,沉重搖頭,“目前信息就這些,想要知道更多就得靠我們查了。”
上兩個問題回答完,眾人心中已經大概描摹出第三個問題的答案了。那就是,肖長淵被拋棄的記憶非他人可以修改,隻有時機成熟,他自己的靈魂吸收回來。這就意味著,這個現場和肖長淵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偏偏這人又失憶了,那是半點忙也幫不上了。
“你們也不用灰心,遊戲裡的NPC能垃圾回收,我們也可以,隻是目前不得其門而已。”周尋音雙手微壓,以長者氣勢控製場麵,又說:“我的能力也可以幫忙找出影響肖兄弟記憶的人,但是需要點時間。”
途靈輕哼一聲:“沒那麼容易吧。”
周尋音:“怎麼說?”
途靈學她摸樣,手也在空氣中一抓,犯難道:“因為四象園裡有特殊的結界。這個結界不是一道牆,也是一個漩渦,長在中央太極台那兒,漩渦的能量輻射到四象園每個角落,所以它能影響一切外來物質。彆看我,我是根據數據來分析的,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場裡有一個無形的能量場。”
被途靈一凶,吳見故收回探究的眼神,泄氣地垮下肩膀,抱怨:“這場變量真多。已經可以判定是極凶局了。”
焦棠心中不免浮想四象園的布局,在太極台上想象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漩渦,頓時腦中一閃,一個念頭生出來——原來這才是四象園祥瑞之地多生異端的根本原因。
所謂“回勢乘龍,中為龍睛。龍睛混沌,生死不定。”
太極台是旺龍局中的龍睛,倘若是個混沌的漩渦,那形局就大變了,吉凶生死這些就都是變數。
周尋音看到大家因為她一席話,納悶喪氣,一錘定音,說:“多思無益。既然時間隻有五天,我們就抓緊時間分組調查,做到信息透明,加快破案的進度。隻要我們跑得快,漩渦就卷不死我們。”
這個決定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於是六個人自然而然分成三組,周尋音和肖長淵為一組,焦棠與齊鐸為二組,途靈與吳見故為三組。
會議剛開完不久,樓下的接待員急匆匆上來請他們,說是三少爺在昧火樓設了午宴,也邀請他們過去。
玩家立刻動身,再次從太極台經過,往東北方向過去。
路上經過一棟漆紅牆鋪金瓦的三層樓閣,幾個人不由停下腳步,望見牌匾上紅豔豔三個字,寫著“丹焰樓”。
樓前停了一頂紅色轎子,轎子旁立了兩個長袍的年輕人,一人挽簾,一人苦口勸說,勸的是轎子裡的人。
焦棠翹首仔細盯從轎子內鑽出的人,暗自咋舌,一個穿灰錦西裝的俊逸男人玩笑似地撥弄轎墜,笑道:“這轎子小了,比我十歲坐進去時,足足小了兩圈。回頭讓你們二爺給我換頂大的。”
勸人的年輕人說:“顧爺您已經二十二了。坐什麼轎子?”
“二十二恰同學少年,為什麼不能坐轎子?”灰錦西裝的顧爺拉起那個人的袖子,又被半拉半扶地從丹焰樓前離開。
滿庭都是這位貴氣公子愉悅的笑聲,隻聽他縱情說道:“其實我就是三十二,你家二爺也不會笑我幼稚。”
焦棠仍盯著那頂紅轎子,方才簾子下一閃而過一條黑影,閃得極快,既像小孩子的腿,又像某種小型動物的軀乾。但從側旁轎窗望進去,裡麵又空空如也。
焦棠收回視線,跟著前頭吵鬨的顧爺,一起進了昧火樓。
昧火樓是謝家宴客的地方,廳中排開幾桌酒席,旁邊架了自助餐的桌子,擺著中西各式佳肴。
玩家無心吃喝,端起盤子裝裝樣子,焦棠與齊鐸自動開啟分組模式,默契地走到主持宴會的三少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