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宅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嗚咽。一個屬於葛順恒的,一個是女婢的。
眾人再聚首時,葛順恒兩眼淚汪汪,哭得七葷八素:“親人呐,我總算活過來了。”
莫笙笛兜頭給他一腿,葛順恒捂住頭,哭:“大姐,你打我做什麼?剛剛我也沒了意識啊。”
肖長淵:“你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他立馬從地上躍起來:“活著,活著!我魂魄都走到十殿那兒了,突然一陣風就把我卷了回來。”此話不知真假。
“其他人呢?”焦棠詢問。
葛順恒黯然:“沒見著,估摸出不去就該死這兒了。”
吳依依:“不能像你一樣也能死而複生?”
“不能。”齊鐸冷靜分析:“他們是順子,目前我們最不可能出的就是順子。而且下一場是對方出,我們也沒有餘力去兼顧他們了。”
“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煩不煩!”肖長淵將玩家徹底狗帶的煩躁全宣泄在角落裡那個從複活後,就一直嚶嚶嚶不停的女婢身上。說到底就是因為她與元苓五個鬼,才害死了潘婉婷他們。
女婢兩頰有點嬰兒肥,抹去鬼裡鬼氣的紅妝後,反倒顯出可愛,隻是一想到她是個係統捏造出來的活泥人,那股可愛便轉為滑稽兼厭惡了。
女婢:“嗚嗚嗚,公子,我家小姐死得好慘啊。”
肖長淵拉下黑臉,讓葛順恒牽製住,才沒上去暴打人。葛順恒:“你跟一個NPC橫什麼?!你要看她不順眼,我替你蒙住她的臉。”
於是,一分鐘後,女婢成了一個“粽子”,被葛順恒牽著遛元府。
惱人的事不隻一樁,還有不斷迫近的時限,以及那個隱匿在不知何處的身份提示。葛順恒和女婢雖然死而複生卻對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甚至對這是一場怎樣的遊戲都懵懵懂懂。
縱然是白天,元府內四處寒意重重,尤其後院那些女子閨房,岑寂中透出鬼氣,若是不經意從窗戶看進去,總能被乾槁的木床,以及銷色的鍛被惹出一身白毛汗。
“要麼彆找了,想想怎麼對付下一場的女鬼更打緊吧?”葛順恒是被女鬼恫嚇過,對這些鶯鶯婉婉的物件更害怕。
莫笙笛瞪他:“你連自己什麼牌麵都不知道,怎麼應付對方的牌?上一場吃了狗屎運,這場還能有狗屎給你吃?”
“姐,我不抬杠,是時間不等人,一起待著你能保證不團滅?”
“一起待著還能博運氣看我們是不是順子,不一起待著你打算和誰組隊,還是一個人?”
莫笙笛一句話徹底封住葛順恒的嘴,他不想一個人待著,打死也不要!
但其實葛順恒心裡還憋著一股委屈,莫笙笛與刁舍能降住他,這說明他的點數比人家小,真和鬼比大小的話,他不保證第一個死,但大概率會比莫笙笛和刁舍先死啊。
除了他,吳依依也有這種顧慮,雖說抱團,但內心的比較與分歧從未消失過。而且她又幻聽了,總感覺緊貼著的廊壁後麵,有指甲刮撓的聲響,還是一路剮蹭著隨她前進。
胡思亂想間,竟走到遊廊中一扇漏窗邊,猛一撇頭,菱形窗花後麵一個白臉紅唇的女鬼正朝她笑。
“啊!”她尖叫地跳到欄杆邊,定睛看前邊兒卻轉出錢嬤嬤,她惱怒地捂住耳朵:“哎喲,吳姑娘,您小點聲,夫人正犯頭疼,聽不得刺耳的聲音,尤其你這一叫還特彆像小姐,豈不是叫她更傷神?!”
吳依依怯怕地低下頭,焦棠擋到她前麵,問錢嬤嬤:“你怎麼出來了?”
錢嬤嬤:“焦小姐好。我是出來與你們說,再過一炷香時間就該出殯了,若不是特殊原因千萬彆出來,免得觸黴頭。小姐千金之軀,更不得冒犯,你們都回西院各房吧。”
肖長淵扯住她胳膊,吃了一驚,是個空袖子,可錢嬤嬤就和正常人般,哎喲地停了下來。
肖長淵擰眉:“你什麼意思?”
錢嬤嬤將袖子抽回去,腳跟不著地走開,悠悠答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這是吩咐下來的命令,我且過來提醒你們而已。”
“這算什麼?”肖長淵攤手朝其他人努嘴。“是救命的提示,還是陷阱?”
齊鐸目光幽亮,瞥向刁舍,刁舍很自然地用長袖兜住兩隻手,氣定神閒。
又是這種把戲!齊鐸清清冷冷哼一聲,揭破:“這是高級玩家給以後進入這場遊戲的同伴留下的信號。為了避免係統捕獲到這些訊息,他們一般隻會在npc身上動手腳,而且信息模棱兩可,能聽懂就聽懂,聽不懂也沒辦法。”
焦棠低吟:“這算作弊吧?”
“作弊又如何?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