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鋒指關閉的房門:“喏,在房間裡呢,可能是在偷藏線索。”他嘿嘿笑,當即被吳毓樺摔腦袋一巴掌。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彆笑得像個傻子。”受接手過的未成年訴訟案件影響,吳毓樺對未滿二十的少年,一直有些刻板印象,陳英鋒無疑佐證和加深了她對這個年紀群體的偏見。若不是他腦子還行,吳毓樺不介意開局就先“暗殺”他。
客廳中,陳英鋒正被吳毓樺壓製,大吼大叫。
房間內,焦棠卻已將桌子拖到中間。她在上麵擺兩個剪開的易拉罐當燭台,插上紅燭,擺一個五彩鬥雞碗,裝滿糯米當香爐。
要化解老道的邪法,關鍵點在於破他“平陰陽”的陣法。陽入陰驅,自然鬼魂無力入甕。但是,要在這個破地方引進陽氣是極難的,好比在終年細雨連綿的盆地引入陽光。
焦棠也沒十足把握,隻能先在東方青龍位,用銅錢擺出乾卦二爻之勢,此爻意為“見龍在田”,有龍升空的趨勢。焦棠想設法將伏在此地的龍氣催生出來,從而帶動地下氣流方向,引入陽氣。
最後,她取出一樣物件,這樣物件是根據《茅山三十六式》中記載來收集的。甫一見到,焦棠還很驚訝,但她仍然照著書中描述,向中轉城市的購物係統提出申請。
兩日後,購物係統給她郵寄了一個小包裝,她打開一看,確實是一撮紅繩綁著的頭發。這些頭發來自修行之人剪落的殘發。由於頭發接觸陽光最多,修行的道眾又常晨起或午起修煉,陽氣更足,加之常年在靈殿中晃來晃去,有靈氣固元,更適合拿來做引陽的法具。
焦棠將這撮頭發放在卦爻之上,接著點燃三根香,盤膝坐下,開始依據《茅山三十六式》中第十七式“地疝法”之一“迎龍法”念口訣。
不一時,四壁鼓風,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地下風流經過,銅錢亦微微震動移位,這表示上下兩名“術士”開始鬥法。
焦棠覺得胸口一冷一熱,有兩股氣在對峙交流,地下升騰的氣流也忽強忽弱,仿佛桎梏的龍咆哮著衝撞向地麵。
樓下,黃仙人先是淡然施法,待中途打算為冤魂引路時,忽然老臉銳利地僵住。他瞥一眼神壇,陰陽魚震顫分離,似乎有外術在擾亂法事。
他眼神一橫,兩名道童會意,立馬將可有可無的黃幡撤下,改立“招魂幡”。陣法似有修複,但那股外在的力量,仍在抵死抗衡。
他招過男人,湊近簡短說幾句話,末了遞給他一張紙銅鈴,隻說越靠近做法者,紙銅鈴就越跳動不止。男人立馬揮開門前圍觀的群眾,叫來幾名凶神惡煞的馬仔,將紙銅鈴交給其中一人,一通吩咐後,憤憤回屋裡。
焦棠還渾然不知,馬仔正在四處找她。她也無暇去想其他的,隻顧著引出龍氣。
吳毓樺奇怪焦棠為什麼進了房間就不出來了,擔心是不是發生意外,就去敲門,這一敲門將焦棠好不容易凝聚的氣又驅散一些。
“睡著了?”遊千城擔憂地問。
吳毓樺:“不會吧,至於現在這個時候補眠嗎?”她上手咚咚咚地敲。“焦棠?焦棠?你再不開門,我們就衝進去啦。”
此時,馬仔已順著電梯,一路摸上47層。在47層搜索無果後,又跑去摁電梯。紙銅鈴一直跳躍個不停,當他們步入電梯,摁亮48層時,其中一人幾乎握不住它。
焦棠在屋內,大汗淋漓,門外喊叫聲不絕,丹田的氣再聚不起來,她陡然睜開眼,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迅速衝到牆角,抓起那撮頭發,一邊點燃,一邊在房中走出申子辰三位,三位合水局。
本來“見龍在田”陣法,倏然變為“潛龍在淵”,龍氣複歸地下,就像流溢的陽氣,猛地往下抽,瞬間打破平衡,轉為陽衰陰盛。
黃仙人料不到對方會突然撤手,一時不察,竟讓陣法全亂。看著桌麵爵倒錢散,他憤憤甩下拂塵,罵:“讓它跑了。”
西裝男人一聽,額頭豆大汗珠垂下,問:“它?”
黃仙人倒豎三角眉,惡狠狠點頭。西裝男人嚇得抓住黃仙人袖子:“大師,它不會來找我吧?”
這個“它”指的就是死去的陸天明。
黃仙人安撫金主:“無恙!我用法封住它怨氣,它跑不出大廈。除非……”
“除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