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得極近,季無虞的呼吸聲和他的心跳一般被壓抑著,卻又肆意地向外吐露。
祁言在想,她這是在撓癢癢嗎?
一大早盯人手指頭想入非非,祁言隻覺自己真是瘋了。
“喏,穿好了,這下你沒我錯可挑了吧。”
季無虞收回了手,朝祁言咧了張嘴道。
祁言回過神來,勾了一抹笑,道了句,
“不錯。”
隨即便往外頭走去,季無虞也自覺地跟著他去了棲梧宮正門。
可剛一出去的時候,祁言停住了腳,對著季無虞說道:
“你彆去了。”
季無虞一愣。
“為什麼?”
“今日是這月第一次常朝,估摸著要兩個時辰,你身子隻怕吃不消的。”
“我身子也沒有……很差吧?”
祁言一怔,實在不知道她在倔些什麼。
“聽話。”祁言打斷了她,又想起了什麼,“等下早朝的鐘鼓聲到,來便是了。”
“好呀。”
都這般說了,季無虞自然隻得應下。
怕她誤會,祁言又補充道:“今日文華殿廷筵之時,會來個江湖上的儒士,想來也該是挺有意思的,你可以來聽聽。”
季無虞瞬間眼睛冒光,忙不迭點頭應下。
…………
宣政殿內。
祁言百無聊賴地聽著一個接一個大臣的彙報。
這幾日的刑部一整個大洗牌,刑部尚書裴沛培,刑部侍郎車潤雙雙罷免並收押大理寺獄,還有一些參與人員也都無一幸免,皆被依法處理,零零碎碎散落在各處的裴家走狗接連被帶走調查。
祁言不由得眯了眯眼。
他自北辰回來後,便知這郅都城內關係盤根錯節,以唐、儲兩家為首的諸多門閥一手掌握朝政,朝中官員非儲即唐,而楚明帝為鞏固皇權穩定,一直縱容兩黨之爭。
宛若附骨之疽般,一時間難以襏除。
而裴家作為儲派一大臂膀,其家主裴沛培明明是庸碌之輩,卻也被儲佑嵩一手提拔到刑部尚書,因著這一層關係,這些捅了多大簍子卻也無人敢指摘。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其中的貓膩,可在這微妙的製衡下卻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這場由裴泠沅掀起的風波,就好似把窗戶紙被捅破般,使得那些滿腹經綸之人狗彘不食其餘的卑鄙作態,在天光之下一覽無餘。
隻是裴家雖倒,他背後的利益集團若想穩坐如山不被牽扯出來,主理此事的人選是重中之重。
至少……不該是裴泠沅。
想到這的祁言,目光在底下各個大臣的周圍來回穿梭。
果然,最先坐不住的,是儲佑嵩。
“臣有奏!”儲佑嵩抬起他的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