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一個澡,葉舟洗了兩個小時。
也沒做什麼,就是坐進浴缸,然後發呆。
水麵高過胸口的感覺並不好,但是葉舟忘了站起來,
最近發生太多時間,他不會一件件去消化,隻是留下的情緒還縈繞在心口,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並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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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浴室門,猝不及防看到臥室裡坐著另外一個人。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等著嚇鬼呢?”
葉舟發梢濕漉漉的搭在肩上,臉色有些發白,但神色還算正常。
“剛才起夜,聽見你房間有聲音,就過來看看。”
顧疏河從衣櫃抽出浴巾,把葉舟的頭發包住。
“乾嘛,大半夜爬床,非奸即盜。”
“空調開十六度,洗完不擦頭,你是想發燒嗎?”
“發不發燒我不知道,但還是挺騷的。”
葉舟抬手,把浴巾從頭上扯下來,整個人都靠在顧疏河身上。
“現在兩點半,我準備四點睡覺。”
葉舟兩顆眼睛也濕潤著,輕輕舔過嘴唇的舌尖是櫻桃一樣的紅色。
顧疏河一手撐著他,一手按向燈開關。
“啪”地,房間全黑。
顧疏河命令:“現在就睡。”
葉舟又把燈拍開。
“睡不著!”
顧疏河又把燈關上。
“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燈又被打開。
“我又不是豬,哪有那麼多覺要睡?!”
葉舟著急了,用手護住開關,“你他媽要是不睡,就滾回你的床上,彆在這耽誤我脫褲子。”
事實上,他也沒什麼可脫的。
但是話一定臊到顧疏河。
顧疏河靠在門邊,鼻梁上的銀絲眼睛泛著冷靜克製的光。
“現在太晚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老人家需要睡眠,那你就出去,我還年輕,我不怕熬夜。”
葉舟往床上一躺,很快就把自己剝乾淨了。
他往門外瞧了瞧,顧疏河過來朝他走過來了。
“我就知道你……”
葉舟拽住顧疏河的手。
但話還沒說完,身上就多了一床被子。
“早點睡,注意保暖,還有,節製一點。”
“我□□生個病我還成黃瓜大閨男了嗎?我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滿足不了,你讓我怎麼健康。心理健康也是健康,我自給自足礙著你事了?!”
顧疏河不為所動。
既然勸不動,就直接躺在葉舟床上。
“那我陪你。”
然後把空調溫度調成二十六度,閉上眼開始醞釀睡意。
“顧疏河,你丫有病,陽.痿你治不治?”
顧疏河翻身,在他喋喋不休的嘴上親了一下。
“你親一下有什麼用?!”
“睡吧,明天早點,九點半。”
“你吃國宴啊?睡覺都出預約製!”
“聽話。”
葉舟罵了半天,差點把床捶通。
但顧疏河都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葉舟還是熬不過顧疏河,老老實實地躺下了。
他一腳把被子踢開。
顧疏河說:“睡覺把肚子蓋上。”
葉舟實在是煩了,“您貴庚?是哪個墳頭出來的清朝遺老,怎麼又囉嗦又封建的。”
顧疏河不搭理,動手達成目的。
葉舟氣呼呼半天,也不做聲。
就在顧疏河即將睡著之際,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怎麼了?”
“疼……”
顧疏河一下坐起身,“哪兒疼。”
“幫我看看。”
葉舟靠了過來,但是顧疏河的手又被按住。
“彆開燈。用你的手摸摸,就這疼。”
顧疏河呼吸加重。
葉舟:“摸到了嗎?”
“嗯。”
葉舟用的洗發水帶著淡淡的香味,此時在顧疏河鼻尖縈繞,一圈又一圈,像是要套住他的所有感知。
顧疏河喉結滾動。
但是下一秒,不設防的地方傳來短暫劇痛。
顧疏河打開燈。
葉舟滿臉得意,坐在他身上,手裡拿著一個像夾子的東西。
顧疏河的左耳耳垂又燙又疼,連帶神經都突突的跳。
葉舟低頭,親了親顧疏河。
“現在你身上就永遠都有我的印記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忘不掉我。”
但是葉舟的算盤也沒全響。
他在顧疏河身上留了無法抹去的印記,顧疏河也在今晚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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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
葉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左右兩隻耳朵,一連帶沒有重樣的耳釘。
十字架是葉舟偏愛的樣式。
過去都是便宜貨,這次刷了顧疏河的卡,也買上奢侈品了。
想到價格,葉舟說:“好貴啊,但是想想花的是你的錢,我就覺得還是便宜了,要是能再加幾個零,那就更好了。”
顧疏河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本晦澀難懂的外語書。
葉舟在他麵前花枝招展的走來走去,他才分了眼神。
“耳朵不累嗎?”
“不累,我覺得還能再加幾個。”
葉舟比劃著,露出新做的美甲,銀色的金屬質地,比之前的純黑的要稍微順眼點,但顧疏河還是不理解。
“這個給你。”
一隻十字架耳釘,和葉舟耳朵上的能配成一對。
顧疏河看了眼,說:“殷伯母信佛教。”
“那我也不信耶穌啊,你就把他當成一個加號唄。”
“等消腫了再說。”
顧疏河的耳朵沒消毒就穿了孔,已經腫了好幾天不見好。
葉舟妥協說:“好吧好吧。”
打開一瓶魔爪,葉舟猛喝一大口,然後躺在沙發上。
仰麵看顧疏河,戴著眼鏡皺眉讀書的樣子,像個老乾部。
小狗屁顛屁顛地湊過來,葉舟把它撈起來,小東西趴在他胸口,立刻就開始呼嚕呼嚕。
葉舟靜靜感受片刻,忽然開口說:“我覺得我現在死了也滿足了。”
“這樣就滿足了?”
“死得美美的,下地獄也是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