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葉舟,卻又很快挪開眼睛。
他不敢和葉舟對視。
“我參加了X俱樂部的青訓海選,昨晚下午收到了通過的邀請函。我本來想晚點再告訴你,但是你現在有了歸屬,我覺得我應該早點和你坦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葉舟的笑容還在,眼裡的色彩卻漸漸褪去。
夏樹緊握拳頭,手指頭把掌心戳得生疼。
“你要是不想我去的話,我就不去了。”
“你說什麼呢?”葉舟用力笑著,“去呀,為什麼不去。”
他站起來,開心得打轉,可是夏樹覺得他並不是真的高興。
“出息了你這個臭小子,還說我有事瞞著你,你丫不也一樣,這麼好的事情居然還磨磨唧唧,你以為我會留你嗎?拜托,我還等著你給我掙大彆墅大跑車呢!”
葉舟十分自然地摟他的頭,用力地揉夏樹滿頭亂翹的卷毛。
“以後你當了大賽車手,彆忘了我啊夏妞妞,今晚我必須把你喝到吐!”
夏樹用手捂頭,“不要這麼叫我。”
“還害羞啊?當初你老哭我一肩膀大鼻涕。”
“我早就不那樣了。”夏樹臉紅著為自己辯駁。
他總覺得,自己和葉舟在街頭巷尾到處亂竄就在昨天。
但是仔細一想,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把笑聲留在每個角落。
葉舟背對著他,到小冰箱裡拿啤酒。
這次葉舟似乎格外挑剔,對著冰箱選了許久。
“葉舟……”
“這個給你,冰的久。”
塞給夏樹的啤酒的確很冰,葉舟給自己也打開一瓶,仰頭一飲而儘。
杯壁的水珠滴落在手上,夏樹被冰得一抖。
“我就去三年,三年後也許就因為表現不好被趕回來了。”
“去了就彆回來了。”葉舟笑笑,臉上帶著酒醉後的紅暈,“等你在那邊穩定,我再去找你玩。”
夏樹學著葉舟的樣子,一口氣把啤酒灌進嘴。
他不是酒量差的人,但今天的酒格外燒心。
夏樹腦袋一熱,就抓住葉舟的手。
“你等我,我一定會把你也接過來。”
葉舟說:“說話算話啊夏妞妞。”
“都說了彆這麼叫我。”
夏樹說話都有些大舌頭,眼睛濕潤著。
“要是我走了你又被欺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肯定回來幫你!”
他早就不是小時候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小矮個。
雖然葉舟總說他不夠聰明,但他現在長得比誰都高。
“夏樹……”
夏樹淚眼婆娑地問:“你是哭了嗎?”
“你眼瞎了,抓的我手疼。”
夏樹這些年,光長個不長腦子。
葉舟也是無奈了。
夏樹忍了又忍,還是一把抱住葉舟。
“我走了你怎麼辦啊,我覺得你根本就離不開我!”
“把你的心放狗肚子裡。”葉舟拍拍他的背,“我肯定能活得好好的。”
“以後你就是大少爺了,我怎麼才能追上你啊。”
很快,葉舟的衣服就被夏樹哭濕了。
“重死了,夏妞妞,你這個大傻子,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等我賺大錢……”
“等你,等你。”
許久,夏樹的抽泣聲停下來了。
葉舟拍拍他,發現已經睡著了。
把夏樹拖去床上,葉舟累得喘了半天。
夏樹臉上還掛著眼淚。
葉舟笑了笑。
這個大傻狗……
忽然安靜下來,葉舟無所適從,盤腿打開遊戲機。
再一晃神,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鐘,頁麵停留在啟動頁,葉舟一直沒按下開始。
-
深夜。
除了知了,方圓十裡沒有彆的聲音。
停在路邊的車被打開了門。
“吃吧。”
顧疏河掃了眼葉舟,眉心一陣陣的酸脹。
他在一個半小時前收到葉舟的短信,得知這祖宗餓了。
點名要吃:
沒有香菜蔥花,但是又有香菜蔥花味道的清湯麵;
現包現煮的餃子,要豬肉茴香餡;
還有一塊五一根綠舌頭冰棍,不是雜牌的不要。
葉舟換了自己的衣服,穿得漂漂亮亮,臉上的各種釘子重新就位,指甲油也換了新色。
深紫色。
在顧疏河眼裡像茄子。
但是葉舟的手一動,那指甲居然還帶著閃。
“從醫院跑出來,就為了把自己變成變異的閃光茄子?”
葉舟白他一眼,“真沒審美。”
顧疏河也不想和他就此問題爭執,把兩個飯盒往葉舟麵前推了推。
“吃吧。”
“我現在又不餓了。”
顧疏河沉默幾秒,問:“目的達到了?”
葉舟歪頭看他,“我聽不懂。”
“半夜三點,折騰我到處給你找,給你找到了,又不吃了,目的達到了,開心了嗎?”
“我又不知道你會來。”
“你說了,我能不來?祖宗。”
葉舟這個祖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