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鬥篷(2 / 2)

“這些什麼東西啊!”

“靈植!?不對,太奇怪了!”

白月樓外長街上都是站著不動的樹皮人,見到修士們出來,他們僵硬的身體扭轉過來,格外滲人的眼睛盯著他們。

齊六後退半步:“這外麵還有……沒完沒了。”

被靈植覆蓋的長街,高居夜空的白月,層層冒出的樹皮人。齊衍沒想到外麵居然是這樣的情況,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更加凶猛的攻擊落下,數不清的樹皮人朝著他們壓了過來,霎時就將最前麵的小人參都衝得退後了數步,將好不容易從白月樓內出來的眾人逼退。

“往後撤!”

宿聿退後半步,前麵戰鬥的活屍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而就當他後退數步的時候,身後突然就有東西往前送去,帶著一種詭異植物的芬芳,隨著那些芬芳從他側邊過去,幾道特殊的異光落在他的腳底下,緊接著迅速爬行,連貫在了一起。

陣法……?

這時候,一隻格外粗糙的手拉住了宿聿,他一陣警覺,手刀即將掃到對方眉眼的時候,熟悉又沙啞的

() 聲音出現在他的耳側,一如白日街道上的小販——

“彆動,跟我來。”

其他修士一扭頭,地麵或者牆上都側著異光,在眾人麵前接連串了起來。

對陣紋熟悉的修士馬上反應過來,這地方什麼時候布下了陣法。

正當他們疑慮的時候,便看到那些異光覆蓋的地麵,不知何時長滿了新靈植。

眾人一愣,陣法裡長出了新植物!?

靈植扭曲呈現著墨綠色,沒過半會就齊齊瘋長,擋住了那些攻擊修士修士們的詭異靈植,地麵的青苔蔓延歇止。

四周撲過來的樹皮人見到那些墨綠色的靈植,也像是忌憚什麼,進攻的步伐亂了。

宿家少主猛地回頭,就看到儘頭處出現了一個鬥篷人。

鬥篷人個子不高,一手拉著宿聿,另一手掐指成訣,從他袖中的種子撒落了出去,瘋長成龐然大物阻擋了樹皮人的攻擊。

宿弈:“往回走。”

“小人參!”齊衍喊道。

突發的情況解決了眾人的困難,齊衍毫不猶豫地跟上了後方的人,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他們繞進了哪條長街小巷,四周靈植的味道恍然一變,走在最前麵的鬥篷人一路拉著宿聿,帶著他們拐進了一個新的地方。

逃跑的過程中,活屍沒入植物中失去身影,宿聿趁亂地將活屍往回一拉,在墨獸的掩護下拉進了萬惡淵的禁製範圍。而在活屍沒入禁製的時候,拉著宿聿鬥篷人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藏在鬥篷下的臉孔微微皺了皺眉,卻什麼也沒看到。

長街的儘頭是一處小院。

安靜的小院中到處都是靈植,而這些靈植與外麵瘋長的植物不同,外麵衝過來的樹皮人在靠近院子時刹然停住了腳步,對著院子嘶吼著,卻絲毫不敢靠近院子,似乎在忌憚什麼。

見所有人進來,鬥篷人喘息著,將院門關上:“暫時安全了。”

見到樹皮人被攔在院子外,眾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紛紛側目看著這院中的情況,這才發現院中處處都是陣法,而這些陣法與鬥篷人攔住外麵活屍所用陣法相似。

眾人看著外麵,忽然發現原先還跟在他們身邊的那個活屍沒進來,似乎也不見了。

“少爺,剛剛幫我們那個怪物不見了。”齊六道。

齊衍警惕地看著周圍,“現在不是這個問題了。”

“我見過你。”宿弈看著鬥篷人,“白日,你在靈舟邊上擺攤。”

他看向齊衍:“你還在他攤位上買過東西。”

齊衍搖了搖扇子,臉上不屑:“……我逛過的攤位那麼多,哪記得每個商販樣子。”

鬥篷人看著四周僅站著的幾個修士,“我白日提醒過你們,也給過你們靈果,讓你們天黑前離城。”

經由鬥篷人這麼一說,齊衍好像也有點印象了,但這也不能怪他,購置藥材那麼多事,通常他都隻是逛了逛攤位,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由給下屬去辦,而打過交道的富商,已經在白月樓內變成

樹皮人了。()

你們都吃了此地的異果。鬥篷人抓住了齊衍的手,見到他們經脈上爬升的黑點,身體內已經被種了惡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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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巡視著其他人,在齊六身上停留,“火係修士,怪不得,火係修士能短暫抑製種子的生長。”

疲於逃命的眾人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體上異樣,皮膚上有或淺或深的黑跡,就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們體內蟄伏生長。

目光到宿聿身上的時候,鬥篷人皺了皺眉,沒有再說,隻是說道:“被種了惡種,你們就離不開這座城了。”

金州鎮內一片詭異,外麵是行走的樹皮人跟古怪的植物,高空是滲人的明月,見不到更多的情況。

宿聿沒說話,可他的眼睛卻緊緊鎖著鬥篷人說話的方向。

眼前的鬥篷人身上的‘氣’與白月樓內的那些樹皮人相似,卻好像沒有被四周的環境的環境同化,維持在一個微妙的狀態下,不像是修士,也不像是樹皮人,更像是介於兩者之間。

“你不是人?”宿聿忽然問。

聽到宿聿的聲音,周圍的修士警惕地看向鬥篷人。

鬥篷人卻拉開了袖子,露出醜陋樹皮的臂膀,“我確實不算人。”

這種樹皮他們在樹皮人上見過很多次,卻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身上滿布樹皮卻還能保持清醒地跟他們說話。

“白日裡,那些人會跟常人無異,被金州鎮所操控,像是個正常的活人在城鎮裡生存,來者見不到異樣,去者也不會生疑,隻是無聲無息中被種下惡種的人,會成為金州鎮的傀儡。”

鬥篷人將袖子放下,似乎對此狀況習以為常,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難聽:“每隔七日會出現這樣的月圓夜,金州鎮內所有樹皮人就會出來狩獵,把活人變成同類,七日一輪,從未停止。”

“其他人被種惡種,隻要離開金州鎮,惡種三日內就會消失。”鬥篷人漠然道:“你若是沒在月圓夜前離開,就會被詛咒,等到惡種在你體內紮根,那就再也離不開這個地方。”

尚且清醒的幾個修士聽到這,都陷入了沉默。

院子裡什麼樣子,宿聿看不到,但他能看到四周縈繞淡淡的‘氣’。齊衍跟鬥篷人交流的時候,他正觀察著院子四周的情況,隔遠一點,外麵應當是那些進不來的樹皮人,他趁著其他人不備,好奇地扯下了院中特殊的靈果,順手丟進了萬惡淵裡。

靈果咕咚咕咚地滾到萬惡淵的石碑前,一路上擔驚受怕唯恐萬惡淵被宿聿掏空的墨獸一下炸毛,跳了起來:“你不要什麼東西都往萬惡淵裡丟!我們萬惡淵也是有尊嚴的。”

張富貴不敢說話,這不就是鬥篷人說的惡種嗎!

宿聿沒理墨獸,轉頭又摘了一個不一樣的,丟了進去,“吃不吃?”

墨獸心想著可欺不可辱,但隨著宿聿往裡再丟了一個,它實在沒忍住聞了一下,嗅到了靈果中的香氣,委屈了一路的肚子一下就餓了:“……吃就吃!小爺我不怕咒!”

它一舌頭卷進了三個

() ,吃完還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張富貴:“……”

尊嚴呢!你這就吃了!

宿聿在墨獸吞食時仔細觀察著,體內感覺到微弱的陰氣。

是墨獸吞食,萬惡淵反哺的‘氣’,很微弱,但聊勝於無。

沒有陰氣,靠這些,好像也能補補。

宿聿問:“什麼感覺?”

墨獸邊嚼邊道:“跟白日裡吃的差不多,比宴會上的甜。”

張富貴:“!”這毒還有甜跟不甜的嗎!

張富貴是見過其他修士吃完變成樹皮人的慘狀,現在見到墨獸大快朵頤的模樣,對道長的畏懼心又重了幾分,這是讓獸以身試毒啊!

這時候,宿聿又往外看,似乎在看著外麵蔥鬱的靈果。

齊六打了個寒顫,他想什麼呢,小兄弟看不見,再說誰會對外麵那些滲人東西感興趣!

修士的狀況都算不上好,一番周折後,能活動修士也僅剩下齊衍齊六,以及宿家少主。其他人都在原先趕路中體內阻塞,身體儼然產生了一些異樣。

“你沒事吧?”齊六記得宿聿吃了很多。

宿聿隨口應著:“還好。”

將藏在袖中的靈果再次丟進了萬惡淵。

齊衍看著四周:“你所說惡種,那這裡這些植物是……”

“外麵那些是異植,而小院的靈植是我栽種的,可以鎮壓他們體內的惡種不會快速惡化。”鬥篷人沙啞著聲道:“至少一天之內,他們還不會變成你們看到的樣子,可時間久了,他們都得死在這。”

此話一出,齊衍手中的扇子停下了。

一天,他們沒想辦法解咒,這些修士就都得死了。

宿弈眉頭緊蹙,低著頭看自己手臂。

“這怎麼可能……我們現在能戰鬥也就三人。”齊六難以置信地看著外麵,“而且外麵到處都是這些怪東西,我們沒法動靈力,走都走不出去。”

這簡直就是必死的結局。

四周陷入死寂。

宿聿現在很餓,也沒心思去聽齊衍跟其他人的議論,唯一聽到的僅有齊六話中的一點,外麵覆蓋的怪東西很多……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外麵的異植異果非常多。

一個果子經過萬惡淵後能給他的氣杯水車薪,可假若是整個金州鎮的異果……

墨獸剛啃完個果子莫名打了個寒顫,正欲探究宿主的想法。

識海裡卻響起宿主的詢問——

宿聿:“你還能吃是吧。”

語氣中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墨獸:“?”

什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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