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住的喉結悄悄上下滾動,抬起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阿然。
墨辰也琥珀色的鳳眸裡映出少年俊秀舒朗的臉,和他小心翼翼克製住的心疼神情,那雙湖水一樣的黑眸湧動暗流,眼眶的微紅從她渾身是血地出現在竹徑儘頭起,便再沒有褪去過。
手臂傳來來自謝傾安掌心的體溫,墨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屏住呼吸。
一旁的破空看謝傾安抓住墨辰也的手臂不放,警覺地亮出獠牙,心脈傳音:[阿娘,你一句話,我現在就把他的手咬斷。]
[那倒也不必。]她連餘光都沒瞥給冰狼一點兒。
夜風恰巧趕來驚擾,墨辰也恢複正常:“楚仙修?”
謝傾安沒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
“楚寧悠?”墨辰也咬字的音加重,心想這狐狸是不是把自己的馬甲忘了。
“哦,哦。”謝傾安如夢初醒,一手摸索上竹幾,繼續為墨辰也細心上藥。
他慌亂的樣子成功逗笑了魔尊大人。
傷口包紮好後,墨辰也喝下清毒的湯藥,單手撐額斜倚竹幾:“楚仙修,清毒的湯藥很快便會起效,你今夜太過勞累,早些休息為上。”
阿然定是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趕路采藥,還在靈璧山遇險,此刻必疲憊至極。想到這裡,謝傾安知趣起身:“阿然姑娘,好夢。”
墨辰也盯著他的眼睛,含笑點頭。
關門聲後,謝傾安的腳步漸漸遠去。墨辰也撐住身體走到門口,從竹筐裡拿出最後一個龍鱗果,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
拔毒的湯藥實在太苦了。她皺眉嫌棄。
半個龍鱗果下肚,蛇毒以體感可知的速度被清除,墨辰也把剩下的半個龍鱗果遞給口水流一地的破空。
清茶漱口,墨辰也吹熄燈燭躺上了自己心心念念三天三夜的床。
破空趴在床腳,問出心中疑惑:[阿娘,你怎麼會被野獸所傷呢?]
墨辰也:[為了讓阿娘去靈璧山采藥這件事看起來不易且合理,臨時找了兩個小老弟。]
破空懂了:[可我從風裡聞到阿娘血的味道,好害怕。]
墨辰也這才回想起,流螢間謝傾安大步跑來,一把抱住自己許久不肯放手的樣子。他的身體一直忍不住微微發抖,她能感覺到。
這下他總算相信我了吧。
墨辰也打了個哈欠,不忘安慰狼兒子:[不怕,阿娘沒事。]
困倦襲來,她慢慢闔上鳳眸沉入夢境。
西廂房一片漆黑,謝傾安躺在床榻上,身體沉重得隨時要昏死過去。
可意識偏要固執地清醒著,他透過窗欞望向漫天星光,腦海裡不斷出現阿然渾身是血出現在竹徑儘頭的樣子。
那一刻,自己什麼都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