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安點點頭,稍稍喘勻氣息後接過藥碗喝儘。
子揚見他臉色極差,關切道:“楚仙修,你哪裡不舒服嗎?”
謝傾安:“沒有,隻是渴了。”
子揚:“我給仙修倒碗涼茶。”
說完,他走過去提起廂房竹桌上的茶壺茶碗。清涼的茶湯慢慢斟滿素青茶碗,涼茶是阿然配製,說是能解熱毒。
“子揚,阿然姑娘走之前跟你交代了什麼?”想起方才的兩重夢境,謝傾安心有餘悸。
子揚:“阿然姐讓我這幾日好生照顧你,每日為你送飯熬藥。”
謝傾安:“她沒有告訴你她要去哪裡嗎?”
子揚不以為意:“說是去采藥了。阿然姑娘會醫病治傷,出去一兩日采藥也不稀奇。”
看來阿然並未告訴子揚她去了靈璧山。謝傾安心焦不已。
子揚並未感知到他的焦躁,把涼茶遞過去:“不過聽阿南哥說,阿然姐此次去采藥的地方路遠,一日回不來,叫我們晨起早些來竹院,不要耽誤給金玉堂正常供貨。”
阿南?那個臉色特彆蒼白的送貨夥計?
謝傾安立刻翻身下床,披上外衫朝外走。破空見狀,起身追了上去。
“仙修,涼茶不喝啦?”子揚迷茫地望著他大步流星的背影。
小院外,鎮南王正在認真清點馬車上的竹筒數量,不時拿筆往手中的對貨冊子上記上一兩筆。
謝傾安徑直衝到他麵前:“阿然姑娘去靈璧山尋九曲靈參,那裡很危險。”
鎮南王突然被打斷,瞬間忘記自己剛才數到了哪裡,想到自己還得重新開始數這一車竹筒,王爺當即沒好氣地懟了他一句:“對,都是為了給你治傷。”
謝傾安僵在原地,自責到恨不得當場自碎靈脈。
鎮南王看到他的神情,當即補刀:“要是阿然有個三長兩短……”
“我去追她。”謝傾安打斷他的話。
可方才腳步太快,一陣眩暈後知後覺地衝上來,他身體發軟,支撐不住滑跌了下去。破空眼疾身快地躥過去讓他靠坐在狼身上,然後對鎮南老鬼翻了個白眼兒。
“要命。”鎮南王幾百年都沒有這麼無語過,好歹是個自己扛下鬼火的仙修,怎麼會如此身嬌腿軟易暈倒呢?
阿然什麼愛好?就這?
鎮南王歎氣,一點點都不想管這根廢柴,但礙於阿然出發前的交代,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幫忙。
“你這身體出竹院都難,追是肯定追不上的。”老鬼和冰狼一邊一側架起了謝傾安,“況且阿然現在應該已經快到靈璧山了。”
烏騅一騎絕塵,不到午時,已經能遠遠望見高聳的靈璧斷崖。
墨辰也趕了一整夜的路,困得上眼皮離不開下眼皮,隻想找個地方先眯一覺。可惜一路荒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好不容易有個小食肆,裡麵還坐著幾個仙修。她怕節外生枝,一路揚鞭繞路不敢貿然停下。
靈璧山依傍洗嵐江,終年溫熱濕潤,養出古樹參天,這裡遍地長著世人千金難求的救命靈藥,卻也到處是蛇蟲毒草,一旦中毒亦是回天乏術。故而人跡極罕,即便是醫宗翡杏穀,也隻是每隔十年才來此地一回。
正因如此,這裡成了九曲靈參最喜生長之地。靈參經千日長成後,便可幻化為各種動物花草,隱於靈璧山各個角落,極為難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