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館中眾人擔心她,常常說她是很厲害的大妖,讓我們都彆害怕,她自己休養一陣子便會恢複的……”
堪堪講完這段話,鴇母已經泣不成聲,哭聲再也止不住。
沈瑤玉眉眼微動,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她,而後不知不覺間放慢了步子走到鴇母身旁,半蹲著身子將她扶了起來,扶至靠椅側,挽著她的臂讓她的身體重量依靠在自己身上,讓她能順勢入座。
落座後,鴇母本能地尋著著力點,雙手用力地抓著沈瑤玉的手,垂下頭,閉眼,泣不成聲。
見她這般悲慟,沈瑤玉緩緩蹲下身,不再以俯視的姿態看她,也能更方便鴇母用力。
有一柱香的功夫,此間寂靜無聲,隻響徹著鴇母她一人的哭聲。
金蝶也一直在其旁飛旋,看起來也很焦急,可如今的她,終隻是一隻蝴蝶,也隻能是一隻蝴蝶……
恰在這時,房門處緩緩地飛進了先前傳信的飛鶴,它直直地落入祝陵手心中,隨後便見他單手一揮,飛鶴立馬變成了金色的密文,浮現於眾人眼前。
稍刻,祝陵才收回密文,掃視了眾人一眼,方才驟然開口:“陛下有令,請各宗小友移至摘仙樓小住。”
見眾人緊皺眉頭,不發一言,他又難得解釋道:“摘仙樓是我晉國靈力最豐盈之處,其間布滿了誅妖封印,從無一妖可於其間全身而退,是以也是我晉國每逢妖患時的避難之所。眾位小友住於摘仙樓,也可與妖族劃清界限。”
說完,他再未看眾人一眼,而是轉頭死死盯住桌上那幅畫,眉宇間似有殺意起。
那處鴇母終於漸漸收聲,也緩緩鬆開了抓著沈瑤玉的手,隻是她眼神空洞,仿佛沒了靈魂,隻剩一具僵硬的軀殼。
所以她也沒有瞧見沈瑤玉手腕間青紫的圈層,隻是就連沈瑤玉自己都無甚在意。
但隻一眼,越辭歸便瞥見了她手腕上的青紫印記,他的身體頓了頓,低垂著眸子,藏起了那長睫下陰沉的眼色,而後又抿起唇來,散發著與平常不同的氣息。
卻說祝陵得了晉國國主的命令後便要帶著眾人前去摘仙樓,他對這群宗門弟子倒也稱不上欣賞,隻是因他得信守他敬愛的陛下的命令,所以他倒也算儘心儘力。
祝陵先行一步走出了這個房間後徑直向一樓走去,像是不願在青樓女子房中多待一樣。
而餘下的眾人現下卻未跟著他下樓,夏輕虞率先走至鴇母旁,在她右側也蹲了下來,笑眼彎彎地柔聲出口著
“好姐姐,拜托您告訴我是否還有我師妹的消息唄!那位您早前說的姓魏的那位仙師便是我的師妹!她叫魏綺雲,我們都叫她阿雲!”
夏輕虞語氣之溫柔,與之前在一樓質問祝陵等鎮妖司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變化之快宛若被奪舍了一般,驚得齊策目瞪口呆,就在他要出聲驚叫時被一旁的溫若菱狠狠掐了一下,而後疼得麵目扭曲,又猛地收聲,用另一手將嘴巴捂了起來,側目看向溫若菱,滿眼控訴之意。
見夏輕虞這般和善地問她,鴇母終於回神,然後略微揚起了唇角回之一笑。
“那位仙師與阿芷感情甚好,有段時日她們二人還同吃同住,隻是有一日,不知為何她們爭執了起來,那番爭吵後仙師便足足三四日沒踏足瓊蘭館,阿芷那幾日還喃喃自語說什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什麼定然值得這樣的話。再其他的,老身卻是不記得了,她們二人皆有靈力妖力,講的許些東西我也聽不甚懂……”
她的聲音輕緩而無力,像是整個人被掏空了一般,如此一來,夏輕虞也再不好問她什麼了,好吧,其實也是她覺得倒也問不出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