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慶幸懦弱無能的你意識到了這些藝術品的價值。”
傲慢的話語刺激著老板的神經,可他回想起了女人那恐怖的力量以及那看一眼就會害怕的武器,最終將一切憤怒都埋在了心裡。
歌蕾蒂婭回到了周邊的海洋中,化作一道無法捕捉的幻影遊離在海底深處,極致的速度使空氣劇烈地運動著,令周圍的海水都無法浸濕她的衣襟。
在這一個月中,她無法找到返回阿戈爾的道路,因此判斷自己將會在陸地上停留很長一段時間,從而學習了當地的語言。
她幾乎找遍了伊比利亞以南的所有海域,她避開了審判庭對海域做出的搜查,認識到了陸地上的人們相比於阿戈爾有多麼的落後無知。
可她依舊無法找到自己的獵人。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個隊員的名字,歌蕾蒂婭遊出了水麵,她將海浪踩在自己的腳下,任由海水衝刷著靴底,腳掌隔著鞋墊與堅硬的鞋底感受著海水的冰冷,
轉瞬間,她的身影就回到了沙灘上,揚起了一片飛舞在空中的沙礫。
此刻黑夜已然籠罩了這片大地,歌蕾蒂婭站在海風中,感受著來之不易的一點點潮濕,她已下定決心前往另一座城鎮,那也許意味著她不再有機會接觸能夠抵禦乾燥的水分,而她則在臨行前試圖享受短暫的潮濕,來抵禦接下來永久的乾燥。
歌蕾蒂婭的傷口依舊沒有恢複,各處貫穿身體的重傷使她隻要進行比較劇烈的運動時就會令血液再度湧出,而她沒有選擇用食物補充體力的同時,當作養分來加速傷口的愈合,她僅僅是食用一些磷獸,來維持正常的身體機能。
她將自己的自愈能力與海嗣的再生能力相提並論,若是放在以前,她絕不會有意識將兩者想到一起,可如今……她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事,隻是不願去麵對。
鞋底與高跟踩進了被海水浸濕的沙灘上,轉眼間又被海浪撫平了痕跡,歌蕾蒂婭行走於海邊,發絲掛在耳邊輕輕飄動,長槊隨意地在沙灘上劃出優美的弧線。
歌蕾蒂婭看到了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伊比利亞人,他們的臉上顯露著令她作嘔的猥瑣笑容,譏笑打破了僅存著風聲的寧靜夜晚,刺痛了她的耳膜。
隱藏在白發中的眼眸看到了其中兩人所抬的布袋,布袋上被點點血跡浸染,其中的人早已失去了掙紮的力氣,任由幾人將自己帶向海洋。
視線逐漸從布袋上移開,歌蕾蒂婭對地上人之間的爭鬥毫不在意,隻是對方似乎不這麼想。
“阿戈爾人?”
其中一個人走至她的身前,試圖拉扯她的衣角。歌蕾蒂婭無言地躲開,讓那人撲了個空,在光滑的沙灘上踉蹌了一下。
這無疑激怒了在場所有的伊比利亞人,他們扔掉布袋,如同惡棍一般圍住了高挑的歌蕾蒂婭,在這群散發著惡心氣息的人當中,歌蕾蒂婭依舊高傲地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們。
“彆反抗,阿戈爾人,你要是亂動,我就告訴審判庭這裡有一個未登記的阿戈爾人,到時候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
為首之人的眼中流露出令人厭惡的貪婪,歌蕾蒂婭微微皺眉,看著對方將自己的退路全部堵住,於是冷冷地笑了一聲:
“不愧是地上的人,就連受教育的程度也令我感到惡心。”
她微微抬起誘人的長腿,用長靴的鞋尖輕輕點了一下身下沙灘的地麵。
周圍的人隻感到自己膝蓋以下的肌肉與骨骼都隨著歌蕾蒂婭那“輕輕”的一點顫抖了起來,以歌蕾蒂婭為圓心,四周的沙礫全部震動了起來,將幾人掩埋,也將他們的慘叫聲永遠地保存於地下。
歌蕾蒂婭看向了布袋的方向,血液依舊在滲出,以此可以判斷裡麵的人已瀕臨死亡。
長槊精確地劃開布袋,將裡麵奄奄一息的人展現在歌蕾蒂婭麵前。
那人有著一頭柔軟的白發長發,血紅卻又黯淡無光的眼眸,毫無血色的皮膚上有著數不清的傷痕,舊傷與新傷夾雜在一起,幾乎覆蓋了她瘦小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