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伏虎亂七八糟的秘聞越看越多,沈淵的馬步也紮得越來越穩。
從一開始紮了馬步便僵硬酸疼的腿和腰,到如今隻要稍一活動便跟沒事兒人似的。
賀蘭辛又給他加了兩個小一些的石鎖,讓他紮馬步的時候舉著,等他舉著不費力了才終於開始教他劍法。
有賀蘭辛這個好師父,沈淵也學得非常快,任何招式隻要賀蘭辛耍一遍他便能原樣複刻。一柄劍舞得像模像樣的,稱得上天縱奇才。
若不專門試探,看不出是剛學的新手,令賀蘭辛對他刮目相看,頗為欣賞。
賀蘭辛提起時,段曦寧將信將疑:“還真讓你說中了,他當真是天縱奇才?還是你第一次帶徒弟,自賣自誇?”
見她不怎麼信,賀蘭辛乾脆道:“陛下不如親自去試試,看看臣所言是否屬實?”
切!
激她?
去就去!
“那便去看看,你所謂的天縱奇才,到底如何。”段曦寧當即起身,朝外大步走去。
賀蘭辛趕緊跟上,正要提醒她帶上佩劍,手中便是一輕,他自己新買的佩劍被她奪了過去。
未等他出聲,她已然遠去。
畢竟是宮中禁地,尋常時候,賀蘭辛是不敢像她那樣隨心所欲地用輕功在宮中飛來飛去的,隻得無奈輕笑著搖搖頭,認命地朝承明殿走去。
“不對,不對,出劍的時候用力,你力道太小了!”
伏虎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坐在樹下,吃著瓜果點心,看著野史秘聞,時不時對沈淵的劍術點評兩句,彆提有多愜意了。
“刺劍的時候……”還未說完,竟有一把劍迎麵而來,嚇得他一個空翻,趕緊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劍格擋。
來人劍勢凶狠,打得他連連後退,讓他招架起來極為吃力,握劍的手都被震得生疼。
“誰!”伏虎又退了幾步,待對方收了劍,定睛一看竟是段曦寧,露出了帶著幾分討好的燦爛笑容,“陛下,你咋來了呢?”
沈淵也驚得收了劍,正想朝她行禮,就見她揮舞著未出鞘的劍朝伏虎抽去,嚇得住了嘴。
她一邊打還一邊譏諷:“越活越回去了,這麼幾招都接不了,學的功夫都喂狗了?”
“看野史看得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吧?”不僅手上不留情,她嘴上也不客氣,“讓你他大爺的給老子看書,你都看了點兒什麼狗屁倒灶的玩意兒?”
“哪個皇帝跟兒媳婦爬灰,哪個太子跟小娘好上了,哪個公主與和尚私通,用得著你個狗東西操心?”
她罵得越狠打得也越狠,伏虎被打得上躥下跳,趕緊求饒:“陛下,我不敢了!”
段曦寧磨著後槽牙:“彆呀,老子看你敢得很,以後是不是還打算去茶樓說書賣唱啊?”
她是叫伏虎多讀些書,日後好委以重任,這狗東西倒好,成天淨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誰家將軍能是這德行?
緊接著又被劍鞘狠狠抽了一下的伏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愈發懇切地求饒:“陛下,我真的不敢了,我一定好好讀書,好好習武!”
段曦寧的一招一式都非常凶狠,讓沈淵隻覺觸目驚心,生怕打出毛病,趕緊開口:“陛下,手下留情——”
“你也給老子閉嘴!”段曦寧踹了伏虎一腳,揮著那把未出鞘的劍直指沈淵,“再多話老子連你一起收拾!”
沈淵聽著伏虎被打的慘叫,不好意思袖手旁觀。
怎麼說伏虎這些書都是在他這兒看的,且他習武這些日子伏虎也多有助益,若是就這麼看著伏虎挨打,那他也太不夠義氣了
可是,發飆的陛下實在嚇人。
對上她凶狠的眼神,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將畏懼往肚子裡咽了咽才又壯著膽子道:“陛下,伏虎沒有看亂七八糟的,他看的是《北史》和……”
還未說完,那把劍又指向了他:“你也皮癢癢了?”
“《新唐書》。”他小聲說完最後幾個字,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怕她發飆,又接著小聲辯解,“伏虎既有求知之心,即便如今看的隻是些無關緊要的風月之事,隻要他願意看,日後總會將一些更深奧的書看進去的,陛下何必將其求知之心扼殺?”
長劍在她手上打了個旋利落地收了回去,段曦寧輕哼:“你這借口找得倒是好聽。”
沈淵急忙解釋:“是我之心得,非是搪塞陛下。”
段曦寧未再多說什麼,瞪著乾脆在地上躺得四仰八叉的伏虎,嗬斥道:“起來!”
“哎呀,我渾身疼啊!”伏虎齜牙咧嘴地叫慘,躺地上沒動,哼哼唧唧的,像是斷胳膊斷腿了似的,活像個耍賴皮訛人的地痞。
段曦寧涼涼道:“老子數到三!”
伏虎沒有動彈,仍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一!”
一聽她來真的,伏虎趕緊咬著牙往起爬:“彆,彆,我起來!”
“二!”
“起來了!起來了!”伏虎晃晃悠悠地拄著劍站起來,急忙強調。
段曦寧冷冷瞪他一眼:“三!”
伏虎趕緊在她麵前站好:“真起來了!”
這認慫的熊樣兒看得沈淵想笑,卻又顧忌段曦寧在一旁,趕緊忍了回去。
“陛下,你不是來試沈公子的劍法嗎?”賀蘭辛進來看到這一幕有些愣,“揍伏虎做什麼?”
這話聽在沈淵耳朵裡自然變成了,他也得挨揍,或者,應該挨揍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