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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運貨的地龍構造較為簡易,車廂共計有八節,四麵圍著鐵皮,開口朝上。車頭裝有蒸汽鍋爐,屬於核心部件,不載貨。
甫一翻進車廂,空氣中殘留的熟悉氣味便鑽入鼻腔,燕微雨心中一凜,環視四周,車廂中已不剩下什麼,他飛身起落,又去下一節中搜查。
八節車廂,無一例外,內部俱有著極淡的刺鼻氣味。燕微雨從車廂中出來,找到陳靖安,急切地問:“這一批卸下來的輝石都存放在何處?”
陳靖安回憶說:“我隻負責卸貨,輝石分箱裝好貼條堆在臨時存放處,之後會有其他人來把箱子運去庫房。”
“今早卸下來的幾箱應該還在存放處堆著,運箱子的人一般在中午換值後才來。”
站台的蒸汽鐘指針恰好指向午時,巨大的黃銅鐘擺在蒸汽動力下沉穩而有節奏地敲擊著鐘體,鐘聲響了整整十二下,清揚悠遠,回蕩在候車廣場。
大門外看守的侍衛到了輪值換防的時候,燕微雨趕在人來之前找到存放處,拆開了封箱保存的輝石。
赤焰金甲蟲見光即會自焚,熾烈的日光傾灑下來,籠罩住整個木箱,輝石並未顯現出異常。
他又將剩餘的木箱一一拆開,都未見到有赤焰金甲蟲的影子,可那股刺鼻的氣味卻愈發濃烈了。
李逢舟搖著輪椅上前查看,用手拂開了麵上一層輝石,底部亦無怪異之處:“是否這些輝石運過來時無意接觸過什麼,途中被人動了手腳?”
燕微雨俯身貼近木箱嗅了嗅,目光冷冷,思如亂麻:“輝石運輸途中任何人不得阻攔,地方官員不得借故挪用,違令者視同謀反,即死罪,可立即斬首。押運輝石的人修為至少在真元五境之上,不會有人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動這一整車的輝石。”
更何況在運輸過程中非特殊原因不得卸貨,若需補給,隻可在地方站台停留不超過半日,需要詳細登記,一路上規矩森嚴,不可能有人趁機動得了手腳。
眼見局麵似乎陷入僵局,沈欺塵盯著暴露在日光下的輝石看了會,隨手從木箱裡挑出一塊,交給雲水瑤:“姐姐,仔細看看。”
新開采出來,沒有經過加工的輝石原石表麵並不規整,呈深藍色,深邃濃稠,難以看清內部構造。雲水瑤把輝石舉起,對著光,表層的色彩便如水墨一樣化開了,顯露出幾條細小的裂紋。
雲水瑤恍然大悟,收攏手心捏碎了輝石,一道赤紅色火焰即刻躥起,嗆鼻的燃燒氣味過後,她再攤開手心,除去一些輝石碎屑,赫然是一隻通體焦黑的甲蟲。
燕微雨眼底劃過一抹驚疑,仿佛被點醒了般,抓起一把輝石全部捏碎,飛快扔在地上,接觸到光線後,破碎的輝石“唰”地相繼燃起四五道火焰。
他蹲下撿起燃燒後才出現的甲蟲……原來如此,竟是有人事先將甲蟲藏進了輝石裡,若非刻意檢查,尋常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雲水瑤回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