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瑤沒去打擾他。她用紙鶴給燕微雨傳過信,放走了另外三人,隻留下陳靖安。
“你有嫌疑,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還不能走。但你也不用害怕,總之我們不是壞人就是了。”
她點到為止,沒有透露太多。不知何故,陳靖安與她雖僅有一麵之緣,但他不會對她起哪怕絲毫的疑心,甚至主動與她搭起了話:“姑娘方才替我解過圍,我要道謝還不來不及,又怎麼會害怕。”
“……”雲水瑤心說自己可沒他想的那麼好心,不過看他一副誠心實意的模樣,她一時起了玩心,便懶得去戳破幻想了。
店內桌椅翻倒了大半,一時半會也沒有其他客人進來,陳靖安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找小二要了瓶傷藥,在店門口坐下處理傷口。瓷片在手心紮得很深,拔出來後還殘留一點碎屑在肉裡,需要翻開皮肉細心挑出來。
以往受的傷多了,陳靖安早就習慣了疼痛,快速處理好後,悄悄看了眼窗邊的沈欺塵,不露聲色地觀察。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從小到大憑著這點躲過不少災禍,眼前這少年雖然生得姿容如雪,言行舉止溫和有禮,但給他的感念卻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莫名危險,最好遠離。
他本不該多管閒事,可心想著雲水瑤於他算是有恩,思慮再三,還是開口問了:“姑娘,那位公子是你的師弟?”
雲水瑤就坐在門外等燕微雨來,她把紙鶴定在半空中飄來飄去,心不在焉地回:“是。”
陳靖安不好把話說得太直白,斟酌一番字句後,才說:“我進入歸一宗不久後見過一位少年人,他比我晚入門幾日,表麵看著乖巧懂事,很討其他師兄師姐喜歡,實際每天想的都是怎麼踩著彆人上位,與他交好終會有日遭受反噬。他曾有意與我結識,我卻害怕不敢與他有過多牽扯。”
紙鶴靠著點稀薄的靈力飛得東倒西歪,雲水瑤的視線也隨著它飄忽亂轉。她好像聽出了話裡隱晦的暗喻,又好像沒懂,反問道:“你為什麼會害怕他,難道不覺得這樣的人才更有趣嗎?”
陳靖安不解何意,正欲張口詢問,雲水瑤看看緩緩下落的紙鶴,腦海中卻浮現出那隻鏤空的紙蝴蝶。她伸手戳了戳紙鶴的翅膀,倏忽笑了聲:“他靠一副皮囊將自己偽裝起來,在人前精心維持假象,儘管知道他很危險,但換做是我,倒是會有點感興趣他到底有多少副麵孔,麵具之下真正的他又是什麼樣子。”
陳靖安皺起了眉,顯然是不讚同她的說法。可還不等他反駁,雲水瑤接住紙鶴,起身又回了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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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穿到這個世界已有了十七年之久,隨著年齡漸長,沈欺塵體內的蠱發作次數也愈加頻繁。
這些年來,為了掩蓋蠱毒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