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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館昏暗，處處閃爍著星星，巨幅星雲動畫在展廳裡循環播放。
低沉磁性的背景解說聲攜帶著億萬年的宇宙浪漫在館內清澈響起，奔赴進每個人的心裡。
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在昏暗之中並肩而行的兩人。
“謝謝你。”沈喚笛真誠道謝。
“你方才可以和他說你生物年紀第一。”林鬱野淡淡道，“為什麼不說？”
“感覺太張揚，有點不好意思。”沈喚笛的視線被宇宙大年曆吸引，笑容洋溢在臉上。
不同代表色的星球光輝一片一片滑過她的酒窩。
她的聲音很輕，仿若會驚擾這些沉默的星球：“這些星球從不說話，可人類卻不會無視它。”
“我可以保持沉默直至蟬聯，等他想起自己說的話定會懊悔無以複加。”
“我又何必做那顆躁動的星球。”
“宇宙真美麗。”沈喚笛昂首，盯著散著幽幽藍光的環形幕布，“你看，Youarehere。”她伸手指了指動畫裡，“地球這個龐然大物在銀河係裡居然小到看不見，好神奇啊。”
林鬱野微撇下頭，她眉目溢出的溫柔和眼眸中的欣喜一覽無遺，像隻追著一隻飛舞蝴蝶的可愛的喵喵叫小黃貓。
天文科技館他來過很多次了，有時是公益項目，有時是研學，每次都是為了申請好學校做準備才來。
如今，這般鬆閒地觀展還是頭一回。
這些年許多事，他一直是那顆躁動的星球。
“林鬱野，你是以前是不是常來，所以我會不會太聒噪了？”她扭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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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嘴角笑容緊繃，在緊張假笑，他罕見地撒了謊：“我沒有來過。”頓了頓，“我聽你說，也很好。”
霎時，少女的雙眸裡迸發出五彩繽紛，臉頰飛上粉蝶，“那請和我繼續探索吧。”
“好。”他的心軟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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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科技館太大了，走了兩個小時還未走到二樓的科技館。
興奮緊張蓋過了生理，直至路過衛生間時，沈喚笛尷尬地指了指：“能不能等等我。”
“我也需要。”林鬱野神色如常。
不管在哪，女廁所永遠需要排隊。
輪到沈喚笛出衛生間時，沒見到人，環視一周發現林鬱野在不遠處和一位穿著優雅的女士聊著天。
她索性就獨自逛逛，傅科擺，可觀測宇宙，隕石牆……繞了一圈，反而剛巧能聽到那兩人的交談聲。
偷聽不好，可沈喚笛沒有挪步。
“你最近怎麼樣？除了那倆熊孩子，有交到新朋友嗎？陳雅唯沒再欺負你吧？”
“我還好。”他似頓了頓，“我有交到一位新朋友，是女同學，叫沈喚笛。”沒回答最後一個問題。
“女同學？”女士嗓音裡存了趣，“願意和你成為朋友的人，應該是很好的人吧？”
被點名的沈喚笛陡然紅了耳朵。
“她很好，堅毅勇敢，溫柔上進，像是一朵在石頭縫裡努力生長的花。楠姨，她很像你也很像我媽媽，隻是她不太自信。”
“為什麼？”
“或許因為名字吧。”林鬱野說得含糊，“她真的非常優秀，我不希望她重蹈我媽媽的覆轍。”露出了些許孩子氣。
“我總想，這個時代給予女性太多的枷鎖，可是一位優秀的女性應當不論何時都該閃耀。”
“其實沒有所謂的高考後，蟬聯後，也沒有什麼必須結婚生子的年齡…”
楠姨溫柔地笑了：“小野，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個樣子，隻是——”她長歎口氣。
“你媽媽當年的確是錯過了機會，可是那不是她的錯，後來你弟弟的事，唉，她隻是想要一個精神支柱，這麼多年你不能責怪她。”
“嗯，我沒有責怪，我隻是惋惜她閃耀的時間太短了。”林鬱野聲線平平。
她甚至能從聲音裡感受到他的落寞。
“Theuniverseisinfinite。”林鬱野說。
楠姨說了下一句：“andtheexplorationisendless。”
星空浩瀚無比，探索永無止境*。
這是天文館的標語。
“渺小人類本因不止的探索而與星空一同閃耀。”
“世界一須臾，萬物會消退，愛恨會消逝，何必為自己設防，我們最終皆是宇宙的小小塵埃。”林鬱野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
站在巨蟹座55e麵前，豆大的眼淚掉落，打濕了嫩黃棉服的胸口處，滾燙，一路灼燒著胸腔裡。
沈喚笛泣不成聲地念著展板上的字：“2004年發現，是首個在多主序恒星係統中發現的行星，也是第一顆被稱為‘超級地球’的係外行星，可能是一顆富碳行星。*”
她本該這般閃耀。
“呀，哭什麼？”冷不丁的譏笑在耳邊響起，沈喚笛紅著眼抽泣著扭頭看去。
“是因為小土妞開了眼而感動？”
“還是能和林鬱野這個殺人犯一起走而感動？”
排隊時那位育英中學的漂亮少女抓著星球冰淇淋冷笑道，“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