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些年她並不在意他,從未想過他為何會出現在自己麵前,也從未想過那蛇是怎麼一回事。
她親眼見到他的狼狽,卻沒有興趣過問半句。
甚至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受的傷,可能與她有關。
雲諫嗓音悠悠地說道:“那日宴會賓客如雲,人來人往,你卻倚樹睡得香甜,毫不設防,我隻得在不遠處守著你……”
但是發現蛇的時候已經晚了,饒是雲諫飛身再快,卻也隻能掐住蛇身的後半截。
那蛇原是奔著樹下的少女去的,猝然被礙事的人拉住往後拖,當即憤然反身一口咬了上去。
雲諫話語平靜,似乎那樣的驚險並非發生在自己身上:“我躲閃不及,被它咬住了左耳。”
“那畜生好大的蠻力,兩下扭身就撕了我半隻耳朵,我隻得硬掰開它的口……”
剩下的他沒再說,黎梨也知道了。
她搭在他領口上的手指漸漸蜷了起來。
她想起那日雲諫見她醒來,其實下意識將手裡的蛇屍藏到了身後,他張過口,似乎想對她說些什麼。
但當時的黎梨被他的駭人模樣嚇得不輕,都不知道是怎麼起的身,轉瞬就撲到了聞聲趕來的安煦懷裡,再沒回頭看過他一眼。
他就在她身後,沒再說一句話。
月光悄然埋入層雲後,山間的小道就剩下二人身前那盞沉默的熒燈。
少年背著她,穩穩踏過一級級石階,穿過幽深花林,終於來到了舍館的繞牆燭光下。
雲諫將她放下,示意她進去。
黎梨沒有走,兩根青蔥的手指撚在他的袖子邊上,一下下地將那筆挺的好布料揉出褶痕。
她肆意慣了,今日卻第一次覺得自己好沒道理。
三皇子那事,他不過少問了兩句,她都要委屈上一場,那當時他滿臉是血,卻眼見著自己毫不關心地抽身離開,他該是何感受?
一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