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生疏(2 / 2)

誤酒 高蹺說唱家 5932 字 10個月前

旁邊的姑娘們猶在拉她:“走吧,到沈探花的書齋看看去。”

黎梨胡亂應了,心中思緒扭成了一團麻,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回頭看一眼。

姑娘們甫一離開,學府門前便空了大半,蕭玳也拍拍雲諫:“走嗎?去馬場跑兩圈。”

雲諫望著那道徑直去往書齋的身影,再不遮掩眼底暗色,冷著臉轉身:“不去,我去練劍。”

他步子邁得大,幾步就走遠,遇見一根斜出擋道的樹枝,也不轉彎,直接出鞘一劍劈斷了它,可憐的樹梢被劍力晃得上下抖了幾抖,落了滿地的葉片。

少年們站在原地麵麵相覷:“他吃火藥了?”

蕭玳“嘖”了聲:“……將門虎子,戾氣就是重。”

*

日暮西沉時,黎梨回到舍館,看到了烏漆漆的一片黑。

學府規矩多,寢室專供休憩,不許點燈夜玩。

在外頭瀟灑了幾天,白日同窗相伴也算熱鬨,如今一入夜,學府的乏味枯燥便彰顯了出來。

黎梨梳洗完想早些入睡,卻輾轉良久,稍一翻身,又摸到了自己的手臂。

……那日在外殿感受到的涼意,已經消失無蹤了。

她枕著滿榻的月光,緩緩睜開雙眼。

雲諫出自將門,自是要走武將的路子,不可能不想贏那場校尉武試。

好端端的,他非要舍了更好的簽子,去與蕭煜玨比上一場,還出手就是打斷臂骨的狠招……

饒是黎梨遲鈍,也隱約明白,這事可能真與她有些關係。

想起這些日子給他甩的臉色,黎梨歎了口氣,更睡不著了。

她摸出日間在書齋借的書冊,就著月光翻了翻,是幾本邊關遊記,配文插圖都是沈弈的手筆,描繪得栩栩如生。

橫豎睡不著覺,她磨蹭了片刻,終是點起燈籠,抱著幾本冊子出了舍館。

雲諫提著半截劍從習武場回來時,便是在學府的六角草亭外撞見她。

光影朦朧的燈籠放在石桌邊,小郡主將墨發隨意束起,發辮乖巧垂下肩頭,即使身邊沒人,肩背也端得平直,遠遠望去,天家儀態無可指摘。

光是看著她的模樣,誰都猜不出她是個不安分的主兒,性子又嬌又蠻,像隻野貓,不知怎的就會觸到她的黴頭,叫她板著臉甩幾尾巴。

雲諫遠遠駐足,他實打實練了一日的劍,全然沒收著力度,鐵劍撞斷了半截,手腕也隱隱酸脹。

但總有彆的酸意叫他更加在意。

幾日不見,她與那姓沈的倒是走近了不少。

……他認識她七年,都沒坐過她的馬車,那姓沈的來京才幾日?

雲諫沒什麼表情,看了她片刻,忽而眸光微凝,迅速挑起塊小石,揚手就朝黎梨那邊擲去。

黎梨好好地坐在亭中,隻覺忽然有個堅硬物什驀地擦身飛過,“啪”地一聲砸落地麵。

她驚然抬頭,卻聽見幾道毛骨悚然的窸窣聲響,餘光裡有個花花綠綠的細長條東西,飛快扭身爬行著離開她的腳邊,轉眼就竄進了草叢裡。

黎梨嚇得站起,終於明白方才鞋尖處若隱若現的油滑摩擦感是什麼東西,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著亭子四周墨沉沉的草簇,再不敢挪動一步。

有人大步跨進了草亭,一把拎過燈籠仔仔細細翻照她的裙子:“有沒有被咬到?有沒有哪裡覺得疼?”

“……沒有。”

黎梨看清來人,緊繃的神經驟然鬆了,苦巴著小臉就想靠近他。

雲諫仍覺後怕,想起方才那條盤旋在她鞋邊的利齒畜生,開口就壓不住情緒:“亭子裡夜晚很多蛇,你什麼時候長的膽子,竟敢一個人坐在這裡?”

黎梨聽出他語調裡的慍氣,剛邁出的步子又默默縮了回去:“我不知道這裡有蛇……”

雲諫見狀稍微一頓,低頭悶聲給她撿起桌上的書冊:“我送你回去。”

山間月色清皎,燈影如螢,一高一低兩道身影走在小道上。

少年武袍輕便,長腿邁得利落,兩步拉開距離後又反應過來,放慢了步子遷就身後的少女,琉璃燈籠有意無意照著她腳下的路。

莫名的生疏壘在中間,像一堵透明的牆。

他放慢幾步,她就走得更慢,就是拖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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