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段光怪陸離的場景從混沌腦海裡劃過,黎梨在烈火煎熬中似醒非醒。
……是了,她好像讓掌櫃挑美人來著,還讓雲諫走的時候喊人進來?
“感覺如何?站得起來嗎?”身前人的嗓音沙得不像話,隨著問話晃了晃她的手。
他手掌比她大上許多,莫名熟悉的薄繭一直貼著她的肌膚,清涼的觸感裡多了幾分細微的癢意。
隱晦的愉悅攀騰而生。
黎梨雙眸茶色迷惘,心底卻蕩起一股清波,似乎發現了脫離火海的路徑。
她反握住了對方。
其實黎梨鮮少與生人親近,她見多了長公主姨母召樂伶、養小倌,府裡常年歌舞升平,她偶有列席也隻是興致缺缺地酌飲。
姨母說她年紀輕,還不知曉其間樂趣,她當時嗤之以鼻,直接否認了其間會有樂趣。
沒想到,今夜在這陌生樂伶的身上,倒是發現了些許門道。
她試探一般,牽著他的手貼上自己頸側,果不其然,相接之處滾燙的血液瞬間被安撫。
黎梨燒得迷朦,低頭蹭了又蹭,貪心地汲取這來之不易的微薄涼意,喃喃道:“原來姨母說得對……”
手下的觸感細膩得驚人,雲諫即時繃緊了額角的青筋。
那片肌膚像張嬌嫩柔弱的白宣,在她不加控製的動作下,輕而易舉綻出了動人的霞色。
他再咬了一道舌尖的傷口,趁著刺痛感短暫占領情.欲的高地,囫圇探了把她頸間的脈搏。
亂得毫無章法。
怦動一下下撞上他的指尖,撞得他心跳也隨之急促難平。
“黎梨,”雲諫艱澀開了口,“情況不太對。”
“你能起身嗎?我帶你回行宮,那有太醫……”
他抽出手想抬起她的臉,想將她拔出迷亂的泥淖,黎梨卻順勢抱住了他的手臂。
緊實的胳膊被抱著向下,壓緩了那道柔軟的起伏,雲諫頗狼狽地想要避開。
小郡主感受到了推拒,心中升起些不滿。
“不許躲!”
她使了性子,用力抱住他的胳膊,壓在懷裡不肯鬆手。雲諫意識到事情脫出了控製,真慌了神,他掙紮著想掰開她,可剛下手又不知碰到了什麼,觸電似的立即縮了回去。
“你……我哪敢不躲!”
雲諫沒了轍,崩潰得像隻瀕臨炸毛的貓:“你明天醒來指不定要剁了我的手……”
“我現在就已經醒著了。”
她有些不服氣,又有些委屈:“我喜歡與你待近一些,為何你這般不情願?”
雲諫一怔,掙紮都慢了兩分。
就趁這時機,黎梨遽然使了勁,借著他的推力,一轉身就將他拉上了榻。
雲諫猝不及防,雙臂倉促地撐在她身側,黎梨卻偏要勾著他的脖頸往下。
少年跌落她身前,瞳孔錯愕地顫著,隻看見身下人兒的桃花眼裡水霧朦朧,好似盛著滿江春水。
二人如此相近,身上的花香瞬即交纏在一處,抓心撓肝的猛烈火舌撩過心頭,難言的欲念蓬勃橫生。
雲諫咬得後槽牙生疼,隻恨不得就此將她撕碎,叼著咬著拆吞入腹。
他感覺舌上的傷口都快被自己咬麻木了,隻得狠下心去掰她的手,但一握住她的腕子,便似有萬鈞引力捆束著他,再難放開。
是真的頭痛欲裂。
身邊人輕促的呼吸宛若千百道魔聲,不斷催著他更進一步。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毫無自製力。
雲諫指節動了動,又倉惶閉起了眼:“不行,不可以……”
二人相貼時的微薄涼意就如杯水,麵對熊熊巨燃的車薪,治不了標也治不了本,隻是聊勝於無的緩兵之計。
隨著時間推移,骨髓之內逐漸多出萬蟻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