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宮人已經立好新靶,汝陽單手勾著弓,站在大石上,視線在幾人間逡巡,最後落在夜燭身上。
夜燭握緊弓,正準備上前,卻見佳人眉眼彎彎,笑道,“那邊請煦鬯與本公主一隊吧。”
一時間,眾人敵視的目光紛紛投來,不明白汝陽怎麼挑選了這人。
比起郎君們的憤懣難解,女郎們打量片刻煦鬯體貌,倒有些明白汝陽選擇。
夜燭驟然想起回京前聽說的,煦鬯被特意拉去鍛煉體格、打理容貌,他目光沉下。
煦瑤,好得很。
遠在南越的煦瑤打了個噴嚏,心想果真入秋了,吩咐人可以撤下冰盆了。
煦鬯箭術確實不錯,雖不及夜燭,在尋常郎君裡也算出彩,彌補汝陽前幾箭出師不利,最後得了個不錯的成績。
汝陽讚許地看了眼煦鬯,在一旁等其他人比試完。
第二個上的是黃煥與魏棠,表姐弟顯然是做姐姐的陪弟弟來,隻是魏棠自小學的就是詩書之道,成婚後與文人夫君琴瑟和鳴,弓箭實在玩不來,和黃煥中和後,隻能算一般。
夜燭看向自己唯一認識的小娘子吳令,他知道這是汝陽私下認的弟子,應當會和葉安一樣,“令兒……”
蔣昱走在吳令身邊,拍了拍她肩膀,兩人去了靶前。
經過夜燭麵前,吳令沒多少歉意地歪了歪頭,圍在師父身邊這些人,她最煩楚王,總是能引起師父額外注意。
蔣太傅就好很多。
不過蔣昱天生武學白癡,這些年闖南跑北,一箭射出,不僅手酸了,箭矢也擦著靶過,落在靶後的草地上。
吳令沒多在意,站在靶前,抬手間十發十中,驚起喝彩一片。
吳令驕傲巡視四周,對上汝陽眼眸,方才轉為羞澀一笑。
準備進山打獵的郎君娘子們一對對上前試了箭,餘下的大多是準備隻在河穀嬉戲,葉安憂慮地看向皇叔,旁邊汝陽公主已經在和南越王子在討論獵了兔子怎麼炙烤更入味了。
夜燭繃著一張冷臉,自己孤身提弓上前,他一人十發十中就足夠了。
不知是心裡帶了氣,還是聽炙烤兔子著急,夜燭每一箭都淩厲至極,接連射穿了好幾個靶子。
周遭逐漸安靜下來,汝陽蹙眉,正準備吩咐人去提醒夜燭,把所有箭靶毀壞是要讓後麵的人都彆比試了?
卻見煦微先提著裙擺過去,與旁側記錄的宮人道,楚王殿下無人同隊,自己正好也是,餘下的人都已成對,不如將他們二人的成績記在一處。
宮人不敢做主,想去請示夜燭,楚王拉弓射箭好不威風,根本不理人,汝陽抱臂笑說,“這不是挺好,記吧。”
宮人匆匆低頭,把二人名字記在一處。
還在拉弓的夜燭沒什麼反應,連力道都無甚變化,被汝陽喊來的宮人詢問公主有什麼吩咐,汝陽擺了擺手讓她下去。
隨意。
愛毀就毀。
彆比試了算了。
夜燭發出十箭,結束比試,見到宮人手中的記錄冊,問起為何將他名字和煦微寫在一起,宮人沒料到向來以耳目敏絕的楚王殿下沒有注意方才的動靜,腦中飛快籌算著措辭,靈機一動,道,“是汝陽公主吩咐的。煦微姑娘也沒有同隊的人。”
夜燭怔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