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便宜又聽話,不吵不鬨,天生的炮灰,可這不是夏玫最想要的孩子嗎?
“我要怎麼和你說啊,說那個該死的副總——”蘇禾滿乍然停下來,她已經說的太多了,可是說再多有什麼用呢,夏玫什麼也做不了,蘇明豪永遠有更重要的事情。
誰也不能幫她,甚至說出來還會傷害到夏玫的心,她那樣凡事都想占理的人,總愛教育蘇禾滿的人,能接受自己對待這種事情的無能嗎?
雖然夏玫總在說她和蘇明豪就那麼點本事,可就能真的代表她心裡接受這種事實?她不能,蘇禾滿很清楚的明白。
那個該死的副總比蘇明豪還要大,他總說自己把蘇禾滿當作女兒看待,卻一邊誇耀女兒在國外的優越生活一邊控製著蘇禾滿的轉正名額,最後還要去奚落她家世普通,沒有人脈資源。
那雙粗糙的大手怎麼能夠覆在她的手背上,說那些暗示性的話,不是說她和他女兒一樣大嗎?他會對他女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嗎?會在推門出去時說下周要蘇禾滿和他單獨出差嗎?
蘇禾滿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夏玫從來不想聽。
夏玫在電話的那一頭聽的呼吸一緊,她終於想起來,其實蘇禾滿年後跟她說過的,她說她想換份工作,她沒說她不打算工作,隻是想換份工作緩一緩而已,自己當時怎麼說的,她說誰工作不辛苦,你要好好上班,不要天天|朝三暮四,好高騖遠,爸爸媽媽不辛苦嗎?每次打她電話都要和自己說這種沒用的事。
她好像隻說了這些吧,那個該死的副總怎麼了,夏玫手抖的電話都快拿不穩,趕忙用另一隻手固定住追問蘇禾滿。
蘇禾滿重重呼出一口氣,支撐不住似的就蹲在路上:“……沒怎麼,他不給我轉正而已。”
沒事就好,電話那頭夏玫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你又不跟我直接說,我哪知道他們人這麼壞,破公司,不上就不上,還不是你非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你說你一開始留在菖坪哪有這麼多事。”
“每次都不聽,我還能害了你?”
夏玫不會害她,但夏玫也許有一天會逼死她,蘇禾滿苦笑著,有點出神地望著四周圍繞著她的高樓,好多盞暖橘的燈光,怎麼會有這種顏色的光,天生就自帶溫暖的感覺。
蘇禾滿張張嘴,有帶著鹹味的雨水,她現在不太適合跟夏玫說話,有點像搖尾乞憐夏玫能公平一點。
一雙白色的球鞋站定在她的麵前,那些細雨突然就不見了,蘇禾滿愣愣的抬起頭,明明林淮煦今天穿的是一件藍色的毛衣,可她腦海裡卻出現的是那天在兆日集團樓下,他西裝革履、從容不迫的樣子。
怎麼所有人都變成了大人,就她還總像小孩。
林淮煦為什麼一點過渡性都不要,就能完美適應西裝革履的模樣,她又為什麼總會在哭的時候被他撞見。
蘇禾滿用力擦了一把臉,結果眼淚掉的更凶。
天幕已經完全黑了下去,晚餐時分,大家都團坐在一起,沒人會在意外麵正在發生些什麼,這導致林淮煦一眼就看到了灰撲撲、剛發泄完情緒蹲在地上沒人要的蘇禾滿。
那些大顆的眼淚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