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滿什麼也沒說隻是湊過去和她挨的很近,兩個人胳膊貼著胳膊,好像連體嬰兒一樣靠在一起。
“隻是我有點害怕去看他,我怕,他看到我這樣會失望。”沈慕喬停頓下,聲音變得很疲憊:“他那樣感情至上的人,應該接受不了我這樣的婚姻。”沒有愛情,隻把婚姻當做利益交換的籌碼。
“不會的,叔叔肯定會尊重你的選擇。”蘇禾滿心疼地抱住她,垂下眼瞼。
她和沈慕喬並非一開始就是朋友,初中的那三年,她們加起來說話都沒有超過十句。在所有女生都在經曆著尷尬的發育關時,沈慕喬仍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卷翹的長睫,雪白如玉色的肌膚,猶如瓷娃娃一般吸引著全校師生的注目。
漂亮的人總是容易讓人格外印象深刻,圍繞在沈慕喬身上的除了校花名頭,其二就是校霸男友。
蘇禾滿是那種被規訓的很聽話的學生,從小就被教育絕不能和什麼不三不四的人玩在一起,早戀更是洪水猛獸,夏玫口裡不三不四的人長什麼樣?
沒有再比沈慕喬校霸男朋友更符合這個標簽的人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階級,隻是尚未明晰這個規則的初中生用了一種更簡單直白的方式去劃分——武力值,關於沈慕喬的校霸男友,蘇禾滿已經記不清他的長相和名字,隻記得學校的公布欄上永遠有對他打架的警告和處分。
這種人離蘇禾滿的世界很遠,連帶著和他一起早戀的沈慕喬也被模糊的打上了這個標簽。
菖坪市好的公立高中就那麼幾所,無可避免地會在新學校看到老同學,沈慕喬和她是唯二兩個被分在那個班的學生,進入陌生環境,大家都渴望找到認識的人,於是當沈慕喬笑盈盈的說想和她一起坐時,蘇禾滿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想法,友誼也就此萌芽。
儘管升入高中,但沈慕喬身上的標簽卻好像變了又沒變,她依舊是校花,依舊早戀,隻是這次男友從初中校霸換成了高二籃球隊隊長,一如既往的高大強壯在學校很有威信。
但沈慕喬不再離蘇禾滿的世界很遠,她成了蘇禾滿最好的朋友。
兩個渴望獨一性的人,在那年成為彼此生命裡唯一最重要的朋友。
……
蘇禾滿感覺自己肩頭有微微的濕意,她沒動,隻是將頭歪過去靠在沈慕喬柔軟的發絲上,兩個人靜靜依偎在一起。
“可我從初二那年就沒有夢見他了,他也許真的在怪我,怪我沒有好好照顧媽媽,怪我把戀愛當做利於自己的工具。”沈慕喬的聲音也沾染上濕氣。
“你沒錯,你隻是想保護自己。”蘇禾滿聽到自己清楚的說。
關於父親,沈慕喬提及的很少,可蘇禾滿至今仍記得那個下雨天,她們都沒有帶傘站在一樓走廊上,有很多男孩羞紅著臉將自己的傘遞給沈慕喬,沈慕喬都笑笑婉拒了,她打趣道是不是怕男朋友生氣,沈慕喬卻說出了一句她當時完全理解的話,她說那個人護不住我。
因為不可能,所以哪怕給彆人一點點看見火花的機會都不能有。
“也隻有你才會這樣想我。”沈慕喬長籲一口氣,想將那些突如其來的情緒通通呼出去,眼眶卻變得更加鮮紅:“我媽和我已經好多年都沒敢去看他了,也不知道他在那會不會怪我們。”
市區到墓園不過兩個小時的車程,可這些年誰都沒有勇氣去見一麵從前最愛的人。
直至沈慕喬睡著,蘇禾滿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