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二那年林淮煦其實並不是這樣說的,他說這都是最簡單的題目,是一定要拿的基礎分,害的她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能力,以為自己真的愚笨才怎麼教都不會。
現在想來,他似乎每道都是這麼說的,沒有一道題被打上過難的標簽。
林淮煦笑了,暗歎她的腦回路偏移總是在情理之中。
蘇禾滿高中也不是沒有察覺過,隻是她太相信這個小老師的話,從不生疑,一度忘記了學神的腦子其實真的和普通學生不一樣。
於是在一個停電的午後,她終於學崩了。
蘇禾滿實在無法想象那種空間立體圖,她畫不出輔助線,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就可以套進去公式,得到那條未知的邊。
林淮煦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開始逐漸失去耐心,音量拔高,也許是因為她進步太慢了,總是在這種題型上犯錯,名次毫無變化,也許是因為那天太燥熱,空調卻吹不出一絲涼風。
總之後來林淮煦沒控製住,開始板著臉詰問她,蘇禾滿,你還不懂嗎?
到底是哪個步驟沒弄明白?我已經講了好幾遍了,這麼簡單的題有什麼不明白的。
蘇禾滿看著他蹙緊的眉心有些不知所措,眼前開始產生疊影,林淮煦不斷用筆頭點在試卷上,說是這裡嗎?還是這裡?噠噠的聲響在她腦海裡逐漸放大,壓的她根本快喘不過氣來。
蘇禾滿猛地把書一推,站起身來用力喘氣。
為什麼就她學不會,腦子一點也不會轉彎。
難道她真的像夏玫說的那樣,是一個前途沒有希望的人?
蘇禾滿視線變的模糊,眼中氤氳出一道水線,心裡委屈的要命,她已經很努力了,但就是學不明白啊,她也很想像林淮煦那樣無師自通,可她壓根做不到。
那個午後,蘇禾滿惶惶跑了出去,書本散落一地。
林淮煦怔愣住,看著手背上那一滴眼淚,即將把皮膚灼燒殆儘。
蘇禾滿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她皮膚很白,一哭就明顯的不得了,更不要說這次發泄的時間還這麼長,眼睛腫的像小桃子一樣泛著紅,她磨蹭地走到桌子前,看著剛剛散落的書籍已經全部整理好碼在桌上,林淮煦正埋頭幫她做著錯題筆記,鼻頭一酸,又想哭。
她忍住,很誠懇地道了歉,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做,然後像被老師罰站的孩子乖乖站在一旁。
林淮煦沒說話,直到她說完才停筆抬頭,看著她起身時被桌角撞破的胳膊,沉默著從抽屜拿出創口貼給她貼上,他聽見蘇禾滿在他頭頂上空小聲承諾,林淮煦,我會努力的,真的,我也一定可以考去北京。
那道題到底還是沒繼續學下去,蘇禾滿被他挾令休息了兩天,再後來林淮煦把那道題在電腦上做了建模,並勤勤善用,於是關於圖形的各個角度都能隨著鼠標的移動明了可見,她終於弄明白這個詭異的多邊體是如何變換的。
林淮煦還記得那個傍晚,蘇禾滿學會後悄悄鬆了一口氣,對他笑著說,林淮煦你看,我其實也沒那麼笨吧,我好好學總能明白的。
蘇禾滿怎麼會笨呢,明明她才是他的人生旗幟。
很多事情上她都比他勇敢的多,她身上有著更加寶貴的品質,她總是能在短時間裡重新集聚力量,永遠具備再來一次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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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喬自覺自己並不是一個優秀的員工,沒辦法,她一天正規的班也沒上過,一畢業陳晁就向她求了婚。
如果把這場婚姻比作工作,那陳晁無疑是一個好老板,甚至應該頒發一個年度榮譽大獎給他。這也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