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嫡姐換親以後》全本免費閱讀
等這幾句真相,紀明遙等足了兩年零十個月。從十七歲的新年等到了十九歲的冬天。
她最開始的目標是顧六。寶慶姐姐安排的人到京中後最先接觸的也是顧六。
但不知為何,顧六竟對外來商人有了超乎尋常的警惕,一概采買諸事,他隻肯用多年熟了的人,竟是一個新人都不願用了——哪怕新人為了攀上理國公府,給他幾倍的好處。
接觸他不成,為免於打草驚蛇,她和寶慶姐姐隻得暫停計劃半年,換過一批人,分頭試探其餘可疑管事。
終於叫她等到了。
魏林醉後說漏嘴,說二十年前,他曾受理國伯吩咐南下一次是看管一家人老實到南邊安家。
他說這趟差事雖然沒大油水,走得倒算輕鬆。那一家子全是老弱婦孺隻有一個十八·九的小子算是大人路上根本不敢起歪心思,還殷勤服侍他每天買好酒好菜請他。到了揚州,這家子就買房置地過上日子又不到一個月,竟做起生意了。他又留了兩個月,看他們果然老實,就回京來複命隻可惜老爺沒賞他太多。
魏林沒說這一家人姓什麼。寶慶姐姐的人怕他起疑也沒敢深問隻當聽了個故事過去。
但紀明遙覺得——她就是覺得——如果姨娘的姓氏沒被改過這一家人應是姓“沈”。
他們應就是姨娘——她這一世親生母親——的親人。
是賣了她娘的人。
是賣了她娘還拿著娘的賣身銀子過得很好的人。
紀明遙把“沈”字寫了滿紙
冷靜、冷靜她對自己說。
先彆做定論。
已經等了這麼多年還差這一兩年嗎?
將去邊關紀明遙請寶慶送了她幾個女護衛。
一路北上她和溫從陽趕在新年之前到了邊關雙平府。
新年一過紀明遙便令女護衛中的兩人帶青霜、花影和幾個可靠男子一起南下去揚州找尋仁聖三年在揚州新落戶、安家、買房還做起了生意的“沈家”。她命如若找到先不必與他們有任何直接接觸隻需詳細探明“沈家”每個人的現狀和二十二年來所有經曆回來告訴她。
離開理國公府她終於能自由使用手中資源。
溫從陽向來不管她做什麼隻要她高興就好。就算他好奇服侍的人怎麼少了也最多會問一句她隻需給出一個合理回答他便不會再懷疑追問。所以她也不用怕被他阻攔。
現在,她是真的有點喜歡他對她的“癡情”了。
某種意義上,他很聽話。
邊關苦寒,不比京中富庶繁華,氣候也更冷。將至陽春三月,天上卻仍在飄雪。
而溫從陽調來邊軍,雖從五品千戶升為正四品指揮僉事,卻也不再是金尊玉貴的國公府大少爺。
東羌蠢蠢欲動。他來邊關是為守疆衛土,並非是來享受,又上有總兵霍元和眾指揮,即便他有心,想給紀明遙安排和在京中理國公府一樣的生活條件,也不可能做到。
他很愧疚。非常愧疚。
紀明遙當然體貼地告訴他:“說要和表哥一起來的時候,這些我就都想到了。表哥知道,我一向不看重吃穿用度,這樣已經很好。表哥也不必再對我愧疚、為我難過:能和表哥在一處,我真的很高興。表哥隻管用心在正事上,早日得勝,咱們便能早日回家。”
這話說出口時,是真是假,她自己都不會去想。
她早已欺騙自己成了習慣。
溫從陽重振精神,去往營中練軍。
紀明遙獨自思索片時,開始給代夫任四安指揮使的方夫人寫信。
成婚四年,幾乎全京城都認為,溫從陽從一個不學無術、字都認不全的紈絝,成為踏實在京營裡任職、還一年比一年功勞更多、甚至自請來邊關的忠勇小將,離不開她這“妻子”的督促教導。
大約是溫慧的手筆,為挽回紀家女兒和她身為母親的名聲,京裡還在讚揚她是,“賢妻”。
但其實,在來到雙平之前,她從來沒有主動督促過溫從陽習武、上進。
重活二十年來,一次都沒有。
她都沒讓自己“上進”,怎麼可能耗費精神,整日去想怎麼敦促彆人努力。真有這個精力,她一定會用在自己身上。
成婚之前,全是溫從陽先自己做成什麼,再來向她邀功,求她的鼓勵和誇讚。他還會經常同時帶來很多麻煩,讓她不得不疲乏應對。若他哪次隻是單純做成了一件事,她簡直想燒香。
暗示霍元嚴格管理他,是她給張老夫人理由找她的不痛快,避免圓房。
但她也沒有辦法阻攔溫從陽上進。
她鼓勵是錯、阻攔更是錯。不阻攔,至少他真的會有進步,也能算是好事吧。
重生到這個世界後,她更是沒有再像上一世一樣,拚儘全力,鞭策過自己力爭上遊了。
她想活下去。身體健康地活下去,也不被人陰謀針對,好好活下去。
可現在,她有些後悔,至少在閨中
時她應該學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