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定安?”
褚照臭著臉重重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這怪不了我。”確定了人,紀岑收起手上的老煙槍,“你換了張臉,衣衫又不知怎的皺得不成樣子,與你平常出現在我麵前時,大相徑庭。”
褚、褚照:“……”
他臉紅了,羞憤的!
啊啊啊他還說要讓岑元子承認她自己眼瞎,結果他居然衣冠不整地出現在她麵前,還頂著那麼醜的一張臉!
褚照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他立即衝去湖邊,蹲下來,要把臉上的妝容全部洗掉。
紀岑想叫住他都沒攔住。
無可奈何,她隻能將剛收起來的老煙槍又拿出來,在空中又點了點。
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漣漪,在空中的著力點上散開。
沒有專門的卸妝物品,褚照隻能乾用水洗鉛華。大抵是怕卸不乾淨,玷汙了他那舉世無雙的美貌,他蹲在水邊搓了許久,還不起身——有些地方都搓紅了。
這時,一片白色的衣角來到旁邊,很淡定的聲音:“真去畫皮了?擦了那麼久,還擦不乾淨?”
褚照的心被紮了一刀。
“你才畫皮呢!這天那麼熱,本縣隻是覺得這水清涼,想多洗一會!”
紀岑搖頭,不跟他爭論。看他站起來,才問:“怎麼到這兒來?”
本來紀岑還懷疑褚照是不是知道她在這所以來的,可是一想到他剛開始的恐慌,還有看到她時的驚喜,紀岑又把這個猜測否了。
褚照自己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住宿旅店時,碰到了一個詐屍的女屍。我被她追著出了門外。情急之中,想起你的遁符在我荷包裡,然後我就拿出來。喊完急急如律令,就到這裡來了。”
然後,褚照眼睫毛上還掛著一點水霧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紀岑:“它是不是,就是能無論是何時還是何地,都能把我傳送你身邊來的?”
紀岑沒回應,而是用另外一個問題來表達疑惑:“……你在光籠罩你時,沒有在心裡默念要去的地方嗎?”
褚照卡了殼。
“好……好像沒有吧……”
“那你那時心裡想了什麼?”紀岑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麼,能讓遁符把他送到她這來?
“也沒什麼……”褚照忽然有點忸怩,撇開頭,“就是在想,你真是個大好人而已。”
自遇到褚照以來,第n次懷疑自己的修為是不是真的還不到家的紀岑:“……”
她此刻的沉默,振聾發聵。
“我說的是真的!”褚照見她沉默,怕她不信,“光籠罩住我的時候,女屍就撲過來了。差一點點,我就被那女屍抓住了!遁符讓我死裡逃生,又是你送的,我能不在心裡念叨你是大好人嗎?”
他又不是那等狼心狗肺、忘恩負義之輩。
紀岑有些疲憊,估摸著是遁符以為他要到她這裡來,所以才擇定她的位置,將他送到了她這裡吧。
也怪她,當時應該先拖著,等晚些了手上有次一點的遁符的時候,再送出去。
褚照見她那樣,有些猶豫起來:“我沒給你添麻煩吧?”
“麻煩倒是沒有。”有,她也能解決。她還是有那能力的。隻是有點頭疼,要怎麼把他送出去。
“還有兩個時辰才天亮。你可以先睡一會。”如何將褚照送出去,紀岑暫且還沒有頭緒,隻是念及凡人體弱,讓他先睡上一覺也無妨。左右她在這裡。
褚照東看看,西看看,不是山,就是水。
他很無辜的問:“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嗎?”
這句話明顯是吐槽岑元子要他睡一會,這裡卻壓根沒地方睡的問題。但是紀岑眼裡露出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