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紙。褚照一邊打開一邊嘟囔:“你在還好,能在這些妖鬼身上問出東西來。你要是不在,我豈不是隻能看著那群害人無數的妖鬼乾著急?”
紀岑就想不明白:“你當縣令就好好當,乾嘛老想著跟妖鬼打交道?還嫌你身上的麻煩不夠多?”
褚照道:“那麻煩是能當沒看見就不存在的嗎?況且,說到底,誰讓妖鬼那邊自己沒律法在,不然我也不至於老想著抓它們,好給受害人一個公道了。”
紀岑沉默不語。
“誒?這個柳老居然是青州城人氏。”褚照驚奇。
紀岑慢悠悠應了一句:“他原身是棵柳樹。”
褚照點頭。看完,心裡關於盧穀忠的猜測成了真,如此,待那妖狐捉拿歸案時,此案便可了結了。隻是那柳老……
縣太爺皺眉。
紀岑好整以暇:“發現自己趟入渾水了?”
“這件事怎麼還跟京上有了關係?”
紀岑笑笑:“你要是聰明,斷在柳老這裡便可以收手了。那麼久過去,再加上那隻狐狸始終沒被抓住,背後的那些人指定知道柳老折在你這了。他們現在沒來找你,隻是忌憚著你在朝中的關係。但你要是死查到底,那他們估計隻能跟你魚死網破了。”
褚照何嘗不明白紀岑說的是對的?
他壓下心裡的焦躁。他們既然斷尾求生,那他即使為了慶澤縣的百姓,也該忍耐著些。五年了,他們可再折騰不起了。
然而理智如此,情感上看著柳老清清楚楚呈現在紙上的那些罪狀,包括但不限於在慶澤縣的犯案,還有之前為虎作倀,災年曾哄騙坑害錢塘一帶百姓達兩千人的鐵罪——
即使不知道牽頭之人究竟是誰,褚照褚定安也還是忍不住低罵:“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紀岑仿佛沒有看到他氣怒,從他手中將紙抽走。
褚照瞪她。
“彆瞪。這東西留在你手上才是給你招致禍患。本來為了你好,我也不該給你看。”紀岑慢條斯理將紙疊好,重新放回袖袋內。
褚照忍不住諷刺:“你一個方外之人,管的倒是多。”
“誰讓我是個大好人呢?”紀岑拿褚照之前求她辦事的稱呼堵他。
平心靜氣對於褚照來說顯然很不容易。
紀岑揉了揉眉心,非常誠懇地建議:“玄清觀的道長講經講的不錯,你有時間可以去聽聽。”
褚照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你不就在這裡,要聽經,本縣又何必舍近求遠?”
紀岑又不說話了。
褚照卻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他靠在椅背上,驕縱地揚著下巴:“說起來我還沒聽岑元子講過經呢。能跟慧提大師成為朋友,岑元子對於經文的研究應該隻深不淺。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聽岑元子為我講一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