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案發十七天前自願(2 / 2)

泉眼無聲 願為南流景 4464 字 2024-07-23

他從巨大的樹蔭裡走出來,一邊說著什麼一邊看向薑暮。

那雙含著笑意和善意的眼睛裡,仿佛隱藏著一把從寒冬臘月的冰窟裡拎出來的刀,寫滿威脅與恫嚇。

他將那未得到滿足的欲望,以及被無端違逆的恨,彙聚成一道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鋒銳目光,射向她,侵略她,俘虜她。

薑暮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隻覺天旋地轉,毛骨悚然。

她神經過敏似的停下動作,下意識將校服拉鏈拉到最頂端,下頜埋進衣領,垂眸看向腳麵,那雙眼睛充滿血一樣脹疼起來。

她整個人縮在原地,像一隻明知道會被捕獲卻仍然努力在裝死的甲殼蟲。

“這屆運動會可熱鬨呢,聽說廠裡的幾位領導都會參加。”旁邊同學說。

謝南撇撇嘴,“也就是說,各班又要嚴整運動會紀律,連運動會都不能放鬆呢。”

“我爸說,李廠長這幾天都會來學校,跟校長商量要給咱們學校新建操場的事,土的全變成水泥的……”

“多新鮮,這事兒誰還不知道……”

“都彆說話了,”李文琪倒好磁帶,起身拍手,“來來來,大家完整地跳一遍。”然後小聲叮囑,“大家好好表現,爭取在校領導麵前留下好印象。”

李文琪跑回隊伍裡,“到時候李廠長也是評委,說不準會給咱們班多加點印象分。”

大家肅靜地快速重整隊形,調整狀態,李文琪給薑暮使眼色,薑暮卻巋然不動。

她像突然被點了穴位一般,她的肩頸更加縮緊,她的脊椎更加佝僂,她的校服拉鏈上的每一個齒仿佛都嚴陣以待,悄然間咬合得更加嚴絲合縫,她就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自己一頭載倒進糞坑裡,被醃透了,任誰都拉不出來。

“薑暮,你乾什麼呢,彆發呆了。”李文琪憤怒低吼。

薑暮仍然一動不動,李文琪惱怒,但校領導經過,她不敢發脾氣,隻是狠狠剜了一眼薑暮。

李艦一一掃過她們,笑容和煦。

薑暮僵硬地站了許久,直到李艦消失在操場上,她才恍若活過來,抽身跑開。

謝南一邊偷瞄著李文琪,一邊焦急地小聲喊她:“薑暮——”

李文琪氣急,吼道:“薑暮,你又搞什麼幺蛾子,你趕緊給我回來——”

薑暮悶頭往另一側的校門跑,毫不猶豫。

李文琪快被氣哭了,罵道:“薑暮你有病吧!”

……

天像下了火。

胡同裡,男孩兒在狂奔,風是燙人的,撲在肩膀和脖頸兒上,熱汗淋漓,紅色釘子鞋與石子路碰撞摩擦,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他一路奔回家,在抽屜裡翻出一個已經用鋼絲球洗刷出無數道銀色劃痕的呂飯盒,又出了門。

學校後邊有一家雪糕廠,門口冰櫃裡,放著成桶的雪糕,香甜,冰爽。

張朝打了滿滿一飯盒奶油雪糕,用校服包上,抱在懷裡往回走,小心翼翼,恐怕雪糕融化了。

他要快一點,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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