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以後，紅發的女孩轉動輪椅，向著訪客微笑：
“嗨，洛裡安，我能這麼叫你麼？”
“沒問題，名字本就是用來叫的。”
芭芭拉：“今天是聖誕夜，我有一份禮物給你。”
“聖誕？哦，我……”洛裡安恍然大悟。她最近天天宅在家，也不出門，完全沒意識到聖誕節和她有關係。
“就知道你忘了。我也有。”傑森小聲嘀咕。
“除此以外，還有一件事，我知道很唐突，但是，請容許我抓住來自天堂的蛛絲——您有聽說過能治愈我的辦法嗎？”
洛裡安瞥了一眼傑森。
“我沒泄露一個字。”他舉起雙手。
芭芭拉解釋：“是那天，你給我遞藥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的手。”
手？
洛裡安低頭，掌心正對自己，沉默了會兒。
自己的這雙手，就和臉上的電子紋路一般，消不掉。這是過去的痕跡，也是未來的痕跡。
而芭芭拉……洛裡安抬起頭，看著眼含希冀的少女，還是搖了搖頭。
“有，但我不行。我隻學了半年，半年經驗的醫生那叫學徒，上了手術台隻會出事故。”
“時間不重要。”芭芭拉以為自己沒機會了，心幾乎要碎掉，但還是強忍著，一再地放低底線，試圖去觸碰懸崖邊的神藥。
雖然來自2077年夜之城的洛裡安更加見多識廣，但她並不是自信到敢於挑戰普遍規律的人。
“那是脊椎，不是四肢。比你情況更糟糕的我都見過，你可以先試試外骨骼。”
“……抱歉。我試過，但我…”紅發女孩剖析自己的內心，“我更想憑借自己的雙腿去走路，即便不再能做回蝙蝠少女。”
她不奢求奔跑。
事發接近四個月，芭芭拉的腿已經明顯萎縮，即便日日按摩，也無濟於事。
外骨骼對她而言就是新的牢籠，難道她還能背著厚重的外骨骼去出門嗎？
她不能。
今天這場對話的結果她預料過，但還是不免失望。她仿佛看到了蒼老的樹藤，一點點死去，熬不過冬天。
洛裡安看著她困在輪椅上，驀然回憶起曾經被relic折磨得隻能跌跌撞撞去找老維的自己。
一周目和強尼上天台的時候，她有想過一了百了。
人生啊，就是這麼充滿意外，精彩是它，荒謬是它，快樂是它，痛苦是它。
“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但如果有一天，到了不得不手術的時候，帶上你父親的同意和蝙蝠俠的檢測報告，我可以冒險一次。不是為你，而是為我。”說到這裡，洛裡安自嘲，“我不想你倒在手術台的樣子成為我一輩子的陰影。”
“要是維克…在就好了。”傑森悄悄說。
洛裡安卻突然抬高音量：“傑森！隻有注定經曆死亡的人才會穿過那道牆，她不是。”
“注定經曆死亡？”門口突然閃現布魯斯韋恩。
“極致倒黴蛋嘛，啊，房子裡的倒黴蛋還不少。”洛裡安抱著手臂環顧四周，“可能這就是人以群分。”
布魯斯示意和她聊聊。
洛裡安跟著他進入書房。
“有錢，不，是老錢，再賺三輩子也趕不上。”
布魯斯：“你喜歡嗎？我八歲就擁有它們了，是父母留給我的。”
“布魯斯～”洛裡安不愉地叫了他的名字，“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說話。你知道的，我很擅長，但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