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傳來巨大震撼,朝四周張望,沒有發現任何人,客廳中也隻有姚遠一家的歡聲笑語。
但少年的聲音,他實在記憶深刻,絕不會錯。
那是他夢中的聽到過的聲音!
就在六年前,陳然剛滿十八歲時,忽然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虛幻而不真實。他的對立麵,佇立著十幾道模糊的人影,服裝形態各異,由近到遠依次排列,
看不真切。
他曾試圖朝他們走去,可無論走了多久,都像是在原地踏步,永遠無法看去他們。
每次睡著進入夢中,他都會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
“陳然,你可聽到吾的呼喚……!”
而這場夢,陳然一天不曾停歇,連續做了六年!
他也曾去看過醫生,吃了不少安神藥,卻絲毫沒有效果,入夢不曾停歇。
而此刻,夢中的聲音,居然在他無比清醒時出現在自已腦海,讓他背後發寒。
這真的……
隻是場夢嗎?
陳然原地愣了半天,直到那道聲音落下,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是鍋裡劈裡啪啦的沸油濺到他臉頰,感受到火辣的疼痛,才讓他回過神。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陳然堅持做完了菜,端上了飯桌。
此刻天色漸晚,剛好來到晚飯時間。
四人聊著笑著,姚遠夫婦回憶著陳然與姚瑤小時候的糗事,樂得合不攏嘴,人到晚年就靠這點兒回憶獲得幸福感了。
“哈哈哈……我還想起一件事兒。那時候瑤瑤上初三,被一個校外黃毛混混纏著追求,小然這小子知道後就去找人家算賬,結果被人家找人打了一頓……哈哈哈……”
姚遠喝了幾杯酒,臉上通紅,說起這件事捧腹大笑。
聞言,陳然一臉黑線,幽怨的看了姚遠一眼。
反觀姚瑤,喝了幾杯酒,也跟著哈哈大笑,絲毫不在意形象。
隨後,她偷偷看了一眼一臉不樂意的陳然,心中湧現出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劉美琳白了這沒心沒肺父女兩一眼,摸了摸陳然的腦袋,慈笑道。
“你們還笑,咱們小然從小就有正義感,知道瑤瑤被欺負,當然要挺身而出,比你倆強多了。”
“就是,還是劉姨你最疼我。”陳然這才喜笑顏開。
劉美琳微微一笑,給三人再次倒了些酒,緩緩道。
“其實要說疼你啊,還得是你姚叔啊……當年打你那個黃毛混混,可是個華藥集團的公子,你姚叔知道後,親自上門討說法,人家才能乖乖來給你道歉。”
聞言,陳然和姚瑤一怔,相視後一笑。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黃毛打了人後,第二天以極其卑微的姿態,親自上門道歉。
隻是,陳然不知道這件事,是姚遠親自出麵了。
年輕時的姚遠,在宴海市乃至周邊城市,
都可謂是呼風喚雨的人物,隻是現在退居二線,不離塵世罷了。
“嗨,都過去多久了,還說這個乾嘛。”姚遠擺了擺手,明顯喝高了,連坐著都搖搖晃晃。
幾人酒足飯飽後,已經夜深,告彆後紛紛回屋睡覺。
陳然來到自已的房間,這裡與從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也沒有一絲灰塵。
看得出來老兩口經常打掃,卻刻意沒有動過房間內東西的位置。
暖暖的,很貼心。
陳然躺在床上,想起今天發生的怪事,總有一股不安纏繞在心間。
車站口看到的長著翅膀的黑蛇。
邋遢男子所在那個奇怪的組織。
廣播內提起過《山海經》中的妖獸。
還有,那道夢裡少年的聲音。
想著,他睡意襲來,昏昏沉沉,沒了意識。
“陳然……”
“陳然!!”
“你可聽到……”
“吾來自地獄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