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稔聞言眉頭一緊,死死地盯著沈抱山,掙地鐵鏈嘩嘩作響:“胡說八道。”
沈抱山拿扇子安撫地拍了拍李知稔的手腕:“錢湘不過想掙個名罷了,但你可是罪臣之女,朝廷重犯。跟著你,怕是還未起勢,都讓人給殲了。”
“我告訴他你的身世,可不知道你又與他說了些什麼,他竟然反悔了。可到底不是個正經男人,沒骨氣,不過三言兩語的功夫,他又舔著臉湊上來,說他不管此事。誰料到,他竟然落井下石,將李妃賄賂他的事兒,一股腦全說了出來。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⒈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李知稔咬緊牙關,除了在腕間留下一道道血痕,什麼也做不到。
而沈抱山依舊是那副誌得意滿的模樣,她握緊雙拳,想破口大罵,喉嚨卻好像被人卡住,一絲聲響也發不出來,氣得她雙目充血,青筋暴起。
錢湘,錢湘。她咬著牙,將這兩個字在齒間中翻來覆去地咀嚼了數遍,撕裂著嗓子道:“為什麼?”
“不想放過你。”沈抱山歎了口氣,滿臉憐惜:“你安分守己地待在那什麼山村裡不比什麼好?偏要跑到京城來,大言不慚。”
李知稔腦袋昏沉,太陽穴卻漲得發疼,好像一根寒錐插在她的腦海,翻江倒海,恨不得在她的腦子裡表演一場大鬨天宮。
痛得她幾乎懷疑自己是否還在人世,不然怎會如此痛苦。
“我有意饒你,可你不識好歹。”沈抱山錘錘自己的胳膊,而後長歎一聲:“但我老了,不忍心了。”
沈抱山又是皺眉又是歎氣,看那模樣悲戚地十分真切,若不是身處監牢,李知稔也想與抵頭痛哭。
李知稔發不出聲音,隻能怒睜雙眼,無聲道:“去你爺的頭。”
沈抱山陰陰地笑了兩聲,繼而一巴掌打在李知稔臉上,之後又抓起她的頭發,將她提了起來。
火光映照在他臉上,一半陰冷的昏暗一半柔和的紅光,如同陰司裡的鬼魅:“怎說如此粗鄙之語,看在你從小無人教養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李知稔烏發淩亂,臉頰紅腫,一雙眼定定地看著沈抱山。
沈抱山皺了皺眉,用指腹摩挲著李知稔乾裂的嘴唇,心疼地說道:“玉光勿怕,不會痛的。”
“滾。”李知稔掙開他的手,嘶啞地吼道:“滾開!”
沈抱山笑了笑,向外麵使了個眼色。不一會,便有一人捧著白瓷碗走了進來。
沈抱山接過,白瓷的碗,碗裡盛著一兩口紅褐色的水:“青訶,可以鎮痛。”
李知稔幽幽地看著沈抱山。青訶,可以鎮痛,但長久食用,對神智有損。
“等時機成熟,我就放你出去。”沈抱山捏住李知稔的下顎,將碗沿抵在她的唇間,但李知稔死咬著牙關,任憑水打濕她的下巴。
碗中的青訶水本就不多,李知稔不張口,沈抱山也沒有辦法,他歎了口氣,將碗遞給一旁的人:“冥頑不靈。”接著他又衝著那人道:“喂她喝下